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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听,那若远若近的声音,
风中的声音,风中的夜曲,
似如爱情,恍如悲情,
其意实不轻,
既非情、也非爱,实是
――那份命运。
夜风中,那曲暗淡销魂彻命的笛啸。
――《夜曲传说》
我的脑一下混乱、一下明了,终于凑出了一首记忆深处的吟唱――《夜曲传说》。其实我也不知有没有这样的东东。也不知为什么要想那样的东东。反正那就是记忆中消浮水面的一条鱼。从遇险直到现在,我都想不起自己在哪儿。办公室?下滑中?我的脑子忽然清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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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我谁也不是。”
“你在这儿干什么?”
“不知道。”
我清醒了,我发现我自己好像分裂了,一个问,一个答。永远搞不清。现在连我自己也分不清了。我好像中了邪。分裂得谁才是真的我?或我谁也不是?
“我看你才是真的你。”
“我看我才是真的你。”
返而复,复而返。我神经质地说着自己也搞不懂的问题。惟一清晰的,是脑中那首《夜曲传说》。我开始觉得我不是在下滑。我没有动,是物体在上升,看上去是我下滑罢了。
我的神经,将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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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跟踪我们?”一个男子大吼。
“因为你手中那个被你罚洗袜子的小孩!”一个黑衣男子说。“你想独吞他吗?我们老大的功夫想必你也见过,别玩命儿!”
“少他妈放屁!你老大怎么了?杖势欺人。我们手中有王牌!难道你们老大敌得过那少年吗?据我所知,魔笛就在他身边!”一个女子回答。
很明显。黑衣男子是以单抗双。
“今个儿要是不交出他,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黑衣男子一个鱼跃,顿时黑光满天,若似黑夜。那名女子不由叹息。黑的法术又进了一步,看来只能用阳光结合天竺之经破他的黑光了!那名男子显然也这么想。他俩同时跳出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念起了咒语。顿时金光大盛,但金光之中仍有一丝黑光。其实他俩也不是什么好货,是与黑同道之人。霎时,金光与黑光相撞。那名被女子称为黑的黑衣人,不由倒退三步。金光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渐渐压过了黑光,那两个不暗不明之人得意的露出了奸笑。但仅在一瞬之间,笑容就凝滞在他们脸上。只见黑光忽然急速收缩,以一触即发之势冲向金光罩范围之外,锐不可挡,转瞬消失,只抛下一句嘲笑:“火、天,你们夫妻俩功力又大进了!”
被称作火的男子倒吸了一口冷气。黑的老大——阿星已经对那少年虎视眈眈了。自己又不是对手,更别提先下手为强,杀了那个少年。或许只能于给他几双臭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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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已经尽力了。”一个黑衣人说。
“阿X,这不怪你,计划很成功!下一步,就要引开他们了。你的陷进准备好了没?”
“好了,随时可以实行!”那个叫阿X,或是火与天口中叫黑的人回答。
“明天中午,我就要看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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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滑……或是物体在向上移动。
我越来越无聊,神经质地对话着。脑中又开始像上次寻找猪一样出现一些古怪的似乎有关我的情节。我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想,只能对话又对话。
与此同时,又发生了一件极其古怪的事情。我突然觉得一切都静止了,完全静止了,我不再下滑,或是四周物体不再上升。四周仍旧是黑漆漆地一片。我抬头向上看,想确实自己究竟离洞口多远。下滑那么久,洞口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无论向上、向下或左右前后,都是死神般的黑色。不知不觉中,我停止了对话,脑子里终于腾出了一片空旷的思维地。
人其实本身就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刚才我还为自己分裂成A我与B我对话谍谍不休,使大脑无法静心思考而烦恼万分。现在反倒又为自己忽然清静下来四周也死一般沉寂感到了极度的恐惧。黑暗……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瞎了、失聪了。但那一皮秒(等于一百亿分之一秒)后,我的大脑迅速推翻了那个想法。一道微光,不如说是一个拉帘器,把黑色的帘幕徐徐拉开来。眼前出现了一幕场景,好像台上的人正在作戏,而我,是一个台下的观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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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正在收拾行装。他们拿着几捆蜡烛与鞭炮。很明显是要去扫墓祭祖,而日历,也正好翻到4月5日清明节。
在这之前,男人多次接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电话。每次电话里总会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时而又是那响彻人心的大笑,笑得疯狂,笑得痴癫,笑得人心里发毛,笑得男人心里寒战不止,迅速地挂断了电话。最后索性把所有的电话线都给拆了、烧了。而他的女人,也开始出现精神失常,竟去亲吻家里的大公猪,天杀的。男人不得不宰了那头几近所有家产养得肥壮无比的大公猪。尔后,妻子开始怀孕,男人很害怕他女人会怀下猪种。非要提前回老家放炮祭祖,被妻子给拦住了。不久之后,墙上、床上,以及四周的几具简陋用具也愈发诡异。竟在半夜发出椅子转动的声音和窃窃私语声。而且上面还会贴上或挂上一首诡秘的字词,撕了后又有,摘下依存:
乍听,那若远若近的声音,
风中的声音,风中的夜曲,
似如爱情,恍如悲情,
其意实不轻,
既非情、也非爱,实是
――那份命运。
夜风中,那曲暗淡销魂彻命的笛啸。
――《夜曲传说》
那男人并不管什么夜曲传说还是晨曲传说,他只管他的女人和女人肚子中的孩子,他还有个念头――那就是自己家里闹鬼了。要祭祖!驱鬼!终于熬到了清明节,男人彻夜未眠,说来奇怪,这夜倒是平安得很。但男人还是一大早就轰醒他的女人,手忙脚乱地打理行装,即使妻子肚子太大爬山不便,他也毫不退却,开着一辆破得不成样的二轮摩托与妻子回到了老家。
男人一下车,立刻向高山上的祖坟爬去,一边爬一边拉着行动不便的妻子。山风吹过,一阵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女人心头。男人力气大,爬山虽拖着个怀胎的女人,倒也挺迅速。山顶有一座土坟。上面的石碑上没有任何详细介绍。只有一首时时让男人胆战的诗,似是鲜血糊成的《夜曲传说》。男人不敢怠慢,正欲烧香,一阵雷吼把他吓了一大跳,一屁股坐了下去,即使被山石咯着,他也没有任何感觉。因为他似乎看见祖坟动了一下。
“不要紧,不过是个小小的幻觉……”男人的自我安慰还没说完。坟墓上的碑正正朝他倒下来。男人连忙闪开,尔后,他似乎看到了什么,脸因惊愕而奇怪地扭曲着,仰面朝下直倒了下去,坠落山涧。一阵大笑同时也爆发出来。男人在死的最后一刻,才想起电话里听到的那诡异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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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台上什么都没有,我敏锐的观察力不会欺骗我。光是从我脑子里放出的,大脑中央有一个处理视觉的信息的区域。我脑子向我眼睛发送受到光的信息。一切的一切,像极了自己的记忆,或许,那对男女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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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该死的黑,本能擒住他的。”“果断没商量”在吼了一声。
“现在幻怎么办?”一个丑女老师问他。
“亲爱的,我们现在没时间讨论这些了,你我都是黑道唯一活下来的两个人,不能暴露。”语毕火一挥手,整个办公室却仍是原样。天叹了一口气。法力毕竟不能恢复本物呀!好呼出一口长气,在空中抓了两抓,办公室立刻起了大火。随后他们开始大叫:“救火啦!不好啦……”(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