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不觉中身上的冬衣已经再也穿不住了,西北风跟南风进行了最后的对抗之后就再也没有力气出来找麻烦,于是,冬天终于走了。冬天刚走,春天就来了。
我一直以为春天的到来是要进行一点仪式的,象江南的杏花春雨、漠北的红日紫烟、杜牧的秦淮绿波、柳永晓月初升的杨柳岸。齐鲁大地上的春却没有这么多的烦事儿,她来得干脆,来得响亮,如齐鲁儿女般豪爽洒脱,如白酒一般甘冽香醇。她跟在南风的身后,拿着花儿呵草儿呵,轻轻挥手,仿佛这似锦的春意一夜之间便来到了人们的房前屋后。不是吗?看看周围,在人们仍不经意的时候,草坪绿了,冬青抽出了嫩叶,柳眉儿钻出来了,迎春花露出微黄,樱花鼓涨着花蕾,鸟儿也开始在光秃秃的树枝间鸣叫,尽管这歌声里还带着点干涩凛冽的味儿。
脱下臃肿的冬装,被束紧的精神也一下子放松了许多,街上的行人多了,不必再为躲避寒冷而行色匆匆,穿行在游动的人群中,翩跹如飞花的衣衫托起如瀑的长发,如远山初放的一树桃花;也许春天是特意为风筝准备的,你没看见路边挂起的风筝也不甘示弱,向路人招摇着自己多情的身姿,仿佛在劝说着每一个人:带我去吧,你没看见春天已经来了吗?
也许,春天真的来了,在燕子的背上,在樱花的枝头,在多情的女儿的脸上,带着诗与音乐。
春天飘荡在谢家的池塘,池塘生碧色;春天蹲在盛唐的枝头,花落知多少;春天钻进易安的窗棂,多情的臂膀挽住了绿肥红瘦。春天拂去了心灵上的尘埃,展开了紧锁的双眉,把倦怠轻轻抹去。在肃静的春夜,美梦爬上每个人的枕头,替人们守候着寂静,等待着黎明。春天是多瑙河畔的蓝色狂想曲,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洒落一地跳荡的音符;春天是列宾笔下一幅精美的油画,点缀出西伯利亚广袤的苍白;春天是闺中少妇脉脉的期待,陌上柳烟敲开的紧掩的窗扉。
亲爱的,让我们来跳个舞吧,让我的心灵织成了一汪碧绿的湖水,为你漾起清波,泛着涟漪;为你赋一曲清歌,让生命在歌声里融化,青山如黛,绵延似你妩媚的身影在山坡上斜倚。
别告诉我,你在寂寞中等待,别说你的心灵还有阴霾。你看,春天多象初绽的小芽,透着爱意,传递着生命的信息。走吧,到户外去,那里有童年羞涩的梦,那里有枝头相约的黄鹂,那里有沉淀在心底的诗句,还有让我陶醉的,是你为我放飞的希望。
是的,也许春天真的来了,在你的眼中,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