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年华。（二）

 

chapter.2

  我并不是好学生。

  一直不是。

  将来，也不会是。

 

  “静一静啊，静一静啊……”我们的老班头又开始讲旧台词，呃，我基本上可以把它背下来了，我想。

  老班头啊，老班头。你辜负了我啊。我本来还挺喜欢你的，要不是那次你罚我站，知不知道男人的面子很重要啊。

  我生气地想想，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歪瓜和裂枣。他们两个正在那里窃窃私语。貌似，还带着不舍得的眼神？

  我向前顷了顷，听到了他们的机密。

 

  “你看上学期转来的四眼仔果然又转走了。”

  “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

  “但是……要是流年也转走了，那怎么办？”流年？流年是谁？我打了个哈欠，或许是隔壁班的班花吧。这两小子。

  我趴着桌子，听着他们的哼哼唧唧，一下子就睡着了。在我失去知觉之前，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我们这个学校每个转学生都呆不过一个学期。”呃？那关我什么事，我可是这个学校的土著人，土生土长。我关上知觉系统。

 

  我才懒得管老班头什么表情呢。他先辜负我的。

 

  “杨殿下，要不要我去给您拿个枕头来？免得咯着您的…呃…龙体？”依稀间，我听到一个声音。

  “不用了……朕就这样就行……退下吧……”我等着那声音说“喳”呢……

  “怎么还不说喳？小心你家满门抄斩！”我越睡越生气，恨不得一下子醒来。

  如愿以偿似乎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到我说出一分钟，我就醒了。老班头正站在我的面前，拽着我的耳朵“喳你个大头鬼！”

  噢。原来，我还在上课啊。

  可惜了这个好梦。

 

  我向前看了看歪瓜和裂枣的表情，料想这两人不会放过这个笑话……可是他们根本没有注意我……他们在看……我的旁边？

 

  我身旁的空位被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占据到了。

 

  老实说，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反感。苍白的皮肤，仿佛没有一点生机，穿着老土的校服，头发，还那么清汤挂面。

  “好学生。”我恶狠狠地吐出这个词。不懂我的人还会以为我说了什么脏话。

  本以为前面两个兄弟会赞许我的语气。可他们并没有。相反，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对这个苍白皮肤女孩的反感又增加了一层。

  她却似乎是什么都未察觉，伸出一只手，大方得很。

  哼，我倒成那个小气的人了。

 

  ——你是谁？

  我一副冷漠的样子。我对眼前的女孩没有任何兴趣。

 

  ——我，是流年啊。

  她确实一把握住我的手。语气热切得像我们很熟似的。

 

  我一下子挣脱了她的手。她皮肤的冰冷让我更加反感她了。

  她确实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我微微笑了笑，却不知道笑的诗什么。我下意识地拍拍这个像玻璃般脆弱的女孩的头。全然不顾老班头的眼神。

  她，抬起头，笑面若花。不。花都不能比。

 

  我淡然自若收回手。

  ——流年。

  ——流年。

  ——流年。

 

  我像是失明的人，找到了，午夜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