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献虚无<二>

敬献虚无。

　　 

　　<二>

　　 

　　很长一段时间你没有出现，我的心里却飘荡你的影子。我不知道怎样向自己解释你，是一个类似鬼魂的虚无，还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肉体。我心里的那一点恐慌却慢慢被冗长的想象替代，我想你应该是一个温和的人，不像我这样个性强烈到别人无法理解，我想你的声音那么好听，眼睛那么亮，一定是好人。尽管我不知道算是人还是灵魂。

　　 

　　 

　　写到这里的时候小墨头凑过来，我用手把信的内容遮了起来。小墨有点不高兴地撅着嘴：“唯风我们这么熟你有什么好瞒我。”我不想争辩什么。维叶，维叶，我是不是现在还那么不讨人喜欢呢。尽管我和小墨那么要好，我却仍然不能清楚地告诉她关于你的一切，或许是我的心真的不愿意。我只希望你属于我自己，哪怕只属于我生命中最天真的那部分幻想。

　　哪怕你只是我的幻想，我也这样执着守候。

　　然后我想起，你第二次出现，就是在同学偷看我日记的时候。

　　 

　　那天我不知为什么会在学校把日记拿出来写。我拿着那只黑色水笔，努力地想着最近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发现我的记忆竟然是如此淡漠，以至于时间划过都没有痕迹。然后我想起那天晚上的出走，是因为我在想象我如果有个哥哥，而爸爸妈妈命令我去写作业。

　　我不是好学生。成绩中上，不喝酒不吸烟，只是喜欢打架。难过的时候打架是那么有趣。看平时对我大呼小叫的人败在我的脚下求饶，心里是无尽难以形容的快乐。

　　我就是沉浸在这样的遐想中，殊不知一双眼睛已经透过重重阻碍看到了我的日记内容。

　　当时的我并不晓得，只是在自己的世界中难以自拔，想了很多，也断断续续地写了很多。直到看到林默安走进教室，才把日记本收起来。

　　这节是我最喜欢的英语课。

　　上课的时候我看到几个平时我很讨厌的男生在对身边的女生说着什么，那几个女生吃吃地笑着。我在心里骂了她们一句“没用”，继续抄我的笔记。

　　风怎么就把消息传到我的耳朵里。有个声音在说：“你们知道吗，简唯风的日记是怎么写的。‘你是我生命中最感动的阳光，让我在黑暗中也能不断成长。不要抛弃我，如果可以，请带我走。’真好笑。就她那个样，谁要带她走？”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竟然忘记这是林默安的课，蓦地站起来大喊：“谁偷看了我的日记？有本事看，就站出来。”

　　全场都安静下来，包括哪些笑得前俯后仰的女生。

　　林默安走到我的身边，那瞬间我竟然没有心醉，我竟然没有嗅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由衷的香气，我忘记了她于我是怎样的意义。我只是愤怒，愤怒他们窥伺了我的秘密，还这样肆无忌惮地宣传出来。

　　“你们谁看的，放学来单挑。”我已经不顾自己在林默安心里是怎样的形象。如果你知道我的心思，请原谅我。

　　“唯风，冷静点好吗？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呢。”林默安拍拍我的肩膀。这曾经是我多么梦寐以求的温暖，如今我却轻易错过。

　　不知是谁怪声怪气地说了一句，“上课的时候如此吵嚷，谁愿意带你走呢，最起码的礼貌要做到吧。”

　　我恍然就意识到这是我最喜欢的英语，我最喜欢的老师林默安的课。而林默安就站在我的身边，紧张地注视我的一举一动，生怕我过分冲动。

　　我突然间就没了勇气，只是低低的说：“林老师对不起我下课再解决。”

　　 

　　我听到他们的笑声。可是这是林默安的课。我只能忍。

　　 

　　剩下的课我一直听不进去，恍惚中又看到你。你的眼睛依然那么亮，直抵我的内心。

　　“你想怎么对付他们呢。”你说。

　　“狠狠地揍。”我可以在林默安面前佯装镇静，但是我知道我骗不了你，我们是用心在交流。

　　“捍卫自己的权利是应该的。但是也应该找方法不是吗。”你温和地笑了笑，很阳光很帅气。

　　“他们偷窥怎么就不找不方法。”

　　“呵。倘若你觉得正确，那么就放开手去做吧。但是请不要偏离正确的轨道太远，因为那样你会回不来。”你又笑了笑，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天生只有一种心情。然后你的脸凭空消失，只剩林默安在讲台上写下一行行漂亮的圆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