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性感写手
《大逃猜S4 BY野兽》
  “这姨母,我是见一面也嫌脏。”——影视《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周轻野闲来无事便看《知否》,常是挂一副耳机,桌上铺一本习题,正前方立一支架,端正架一部手机。宿舍里,她少话,仿佛嘴里禁锢一只野兽。开口,即是逃生之机,不免出现由“缺失理智,头脑发昏”引起的腥风血雨。
  初见明兰于群狼环伺的“饭局”里甩出这句话,她的心中仅仅是震撼。而仅半年,轻野向朋友毫不客气的指责大学宿舍的怪状,第一次脱口而出:“我是见她一面都嫌脏,更是不愿听她说一个字。”她内心深深被震惊,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也染上了恶习。斜对床的室友张雅常常视频联络“战友”,诉说某某的恶劣品行。一缕轻烟,自舍友“口中”飘出,她心中厌恶,却浑然不知,自己已是一身烟味。那时,她深知自己的普通,不管如何努力,终其一生,最后也只是一个凡人。
  但是,她说她不甘心,如果自己奋斗半生,最后却成为了自己最不齿的人,来世还不如做悬崖边上独处的一株藤,情愿生生世世悬于危险之际,独见崖下云雾;情愿没有心智,活在孤寂又单一的世界里。
  所以,她保持沉默。耳机里传来的台词,她早已烂熟于心。耳机之外,寂静在蔓延,和无数个夜晚一样。只有一两声嘎吱嘎吱,是室友吃薯片的清脆的声音。轻野厌恶地撇撇嘴,心想:果然如此,当你厌恶一个人的时候,她呼吸都是错的。轻野抬手揉了揉眼睛,打断持续的牢骚,握紧手中的笔,重新理清数学思路。
  耳机里传来微信消息提示音,她抬头一瞥,看清内容后蹙眉苦笑。手机屏幕上方赫然显示:同学余庆卿想要她保密的事情。她倒是困惑,难道是部谍战片吗?哪哪都需要保密的人才。无非对错,只是事关自己,明哲保身,而这就是你所以为的,生活。现在,轻野是半个字也写不下去了。右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画圈圈,笔下的力道入木三分,左手扶额,无声的叹息。
  “写字轻点,还打算写会儿论文呢?”张雅出声打破了这潭死水,泛起一层波澜后重归平静。她继续出声:“我得抓紧时间,晚上要和小姐妹视频聊天呢!就安静一小会就OK啦,轻野,我待会就上床视频,谢谢啦。”轻野没搭理她,放下了手中的笔,在微信聊天框里输入:嗯啦,谢谢你啊,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我得发奋学习呢,要不然怎么能跟上宿舍长兼班长吴珀的脚步啊?她,看了看聊天背景——克己复礼,心想有些刻薄吧,最后只用四个字回复余庆卿:嗯嗯,谢谢。退出后,继续播放《知否》,轻野不再拿起笔,眼神空空,回想几个小时前的故事。
  说是故事,实则人生。虽说狗血,但是它耐人寻味啊。
  晚饭时刻,轻野告别了室友们,提上笔记本赶往食堂。出发前还花了点时间告知余庆卿。食堂里,她挑了个偏僻的座位。没几分钟,余庆卿到达。轻野热情地打招呼,挥舞着双手:“晚上好呀,卿卿!”余庆卿淡淡地一笑,少了往常的热烈。
  两人点了一份汉堡套餐,喝着可乐,讨论这次竞赛的具体安排。轻野一手拿着汉堡,一手查阅竞赛思路。她喝了点可乐,侧头看过去,对着余庆卿说:“难吗?”她睁大着眼睛,又看向余庆卿的脸。“有点,不过我再试试。”她啃口汉堡,笑笑说:“okok。”又继续吃汉堡,查阅机器算法代码。作为小队长,她是隔几分钟问一次:“难吗?需要帮忙吗?”还抽个空帮忙找问题的解决办法。余庆卿期间沉默了许久,起初她还以为是任务较难,直到庆卿盯着她看。轻野透过庆卿的眼镜框,看见了那不纯的黑,心里不难免疙瘩一下。
  这时,庆卿支支吾吾地说:“有件事和你说一下,你别说是我说的哈!”轻野估摸这此事肯定和自己大大相关,面上不显,但心中难免焦灼,生怕人改口不愿意告诉自己。她淡淡地笑笑,轻轻点头。庆卿继续说:“刚刚你在宿舍微信上问我组不组队的同时,吴珀十分恰巧的和我说,不要告诉你,我和吴珀已经组队的事情,我答应了,但是我觉得你对比赛还挺坦荡的,还来之前去宿舍喊我,也不害怕别人知道,所以和你说声,感觉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额,我当时邀请她参加这个比赛(数据类),特地在宿舍当着她的面询问,她拒绝后,我就在宿舍说了声——我去问问余庆卿来不来,我问的也不是你俩参不参加数模,有必要这样吗?我在那儿发微信问你,她晓得便立马去通知你,让你封口,有必要吗?”考虑到宿舍关系,她轻声缓和的质问,“我在宿舍都说了声,她就这样背着人搞小动作?”未免余庆卿尴尬,她还是一声接一声说:“算了算了”。又转回头看电脑。
  轻野心中千回百转,她常常被张雅嫌弃一些小习惯,比如浓厚的地方口音。张雅在宿舍鹦鹉学舌自己的家乡话,略带嘲笑和讽刺,故而轻野看不惯张雅高人一等的姿态,开始和吴珀走进。这半年时间里,轻野和吴珀利用空闲时间就逛逛这陌生的城市,看展、看博物馆、吃饭,不知道吴珀怎么想,反正轻野将她作为了大学最好的朋友。在这陌生的城市里,唯一的好朋友。她瞥了一眼余庆卿,或者说是她们仨是好朋友。又想想刚才的事,真心错付,当是常态。事情越想越气愤,轻野一时间觉得吴珀和余庆卿很冷漠。
  此时,余庆卿说:“可乐喝多了,需要上个厕所。”轻野没啥回应,只是人走出几米,她抬起头,看着庆卿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若不是今晚我如此帮她,她会告诉我吗?若不是今晚她告诉我,吴珀所做的事我这辈子会发现吗?吴珀又在私下做了多少小动作呢?庆卿的背影已经脱离视野许久,但是她迟迟收不回这思绪。因为持鞭人的放纵,思绪如野马脱缰,这样揣度人心的思考一发不可收拾。
  已经全无心思准备竞赛,轻野依旧热烈地告别庆卿,一转身,愁绪夹杂怨恨爬上眉梢。踱步许久,她回到宿舍。室友热切地询问竞赛准备进程,看似衷心地祝贺,轻野却觉得毛骨悚然。她先是没搭理吴珀,后又改变主意,笑着对她说:“我又不像班长一样成绩好,到时候只能熬夜办公啦,希望老吴多帮帮我啊。”吴珀甜甜地一笑,抿嘴,连声说好。轻野盯着她的脸,觉着可怕,吴珀的脸上每一分都是真心,连眼波都荡漾着真情实意。轻野不开口问她,既不敢相信她,也不愿多见她。
  回过神,轻野退出《知否》播放界面,用微信问余庆卿:感觉知道这件事后,看吴珀总觉得心里膈应。庆卿回了条语言:“那你就去问问她,讲清楚就好。”声音轻快,无忧无虑。轻野听了好几遍。宿舍依旧沉默。
  说来轻巧,又不是我瞒着她。
  轻野心中更加烦躁,离开宿舍刻不容缓,赶到楼下。她才发觉今晚的风真大,她一圈圈走,像是被风裹挟,某种程度上和草稿本上的乌黑的线圈不期而同。裙摆随风舒展、蜷缩,拍打在小腿上。
  远远望去,一只风中挣扎的飞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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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2559 投稿日期:2022-7-17 18:14:46

推荐3星:[雪落无言]2022-7-17 18:20: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