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下雨了。
我抱着一大袋零食走在路上。和着雨水,大把大把的把薯片往嘴里灌着。眼泪也不争气的落了下来,然后跟雨水一起成片成片的流淌。
果然,成年人的崩溃来得如此的突兀,并且毫不留情。
我觉得我不该是这样的。我应该和他们是一样的,和那群我在锦里遇到的,穿着汉服、簇拥着灿烂成星河的人是一样的。可是啊,可是我就不是他们啊。
我跨出地铁的时候,天上开始飘下雨丝,然后雨大了一些,渐渐的能听见雨打在周围建筑上的声音,最后整个世界除了汽车的鸣笛声,就是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哗啦声。
我尽力抬头,眼睛却睁不开。但是一片迷糊中,果然看到了。在中秋节,果然是没有月亮的。繁华的成都果然也看不到星空,整片天空一片漆黑,远远赶不上灯光灿烂的成都都市。我死死的护住我的档案袋,捏紧它,然后低着头快步疾走。最后我还是感受到,我流下了温热的眼泪。
到家的时候把档案袋仍在餐桌上,打开灯,发现怀中抱着的薯片口袋里,早已经有大半的雨水。还有一部分薯片在里面,被雨水和成奇怪的浆糊。终于忍不住了,我坐在地板上哇的哭出声来。
我为什么会哭啊,我不应该哭的啊。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除了客厅的灯亮着,再也找不到一丝的光线了。
哦,不对。阳台对面是工地,尚未封顶的建筑上,还有施工的灯光,在风雨中闪烁着,但过了一会儿,这唯一的一道其他光线也消失了。
站起来的时候,有一种窒息的眩晕感。我背靠着墙,身上的雨水顺着靠墙的地方往下面流淌。掏出口袋中的手机,万幸它还是好的。打开朋友圈,看到有人在发,“到底是哪个成都渣男在线发誓。”
随后窗外响起一道惊雷。
手机上的通讯纪录忠实的纪录着每一条讯息,它们清楚的告诉我,自我来了成都过后,已再没有任何一条除了工作以外的讯息往来了。朋友全里热闹的一切,跟我都好像隔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
我明明很认真的在做一个向上的、对一切都热切的人啊。我跑到阳台边,抬头看,漫天的大雨里面,印不出一个满月的影子。
我不是。我突然告诉我自己。
我不应该是一个热切的人,我不应该是一个这样积极向上的人。我活该沉浸于海里,随着水压的加大,最后沉默到光线再也照不进来的海底。
“是啊。你配不上更好的生活,你也不配遇见更好的人。你生来就在淤泥里,是浮不出水面,开不出花来的。”我回过头,我的影子笑着给我讲到。
我闭着眼,拥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