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死去的花。
无论是樱花还是向日葵。它们都没有能力在冬天里盛开。它们都是冬天里死去的花而已。
更况且,我从来就不会成为一朵欣欣向荣的深深扎根的向日葵,我也开始不敢承认自己是容易凋落但无比灿烂耀眼的樱花。我不曾灿烂。我只会颓然,哭泣。
我开始恐惧冬天,并且日复一日地加深。一到冬天,我很容易生病,头脑昏沉剧烈咳嗽,手脚冰冷到我怀疑它们是否已经抛弃了我的身体离我而去。冷风吹到脸上的时候很痛,痛到心里,再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直到疼痛洋溢满了全身。嘴唇不断不断地开出白边的花儿,像缺水的鱼鳞充满欲望地张开着,依附在自己的嘴唇上,只恐怕它们会掉下来。风碰到的时候会硬生生地刺痛。天气干燥的时候我的嘴唇就总是这样子长长久久地干裂下去,我总是伸手去撕它们,然后就像揭开伤疤那样子冷冷地笑,不去理会疼痛和渗出的血丝。它们只不过是冬天里死去的花。
我是一个无比虚伪的人。我装作很坚强很快乐很乖的样子,但我一点都不坚强不快乐不乖。我有时甚至会在上课的时候流出眼泪来,我喜欢现在那个靠窗的座位,抬起头,上面便是一大片苍穹然后眼泪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流,它们不用苦涩地灌回心里,把心浸得湿淋淋,并且更加严重地伤害那些伤疤。但我的那个座位也很危险,我无时无刻想要爬过栏杆从四楼跳下去。
我更喜欢在上网,听音乐,写信的时候哭,我一点也不喜欢被别人看到我哭然后不断地追问,那样我完全会崩溃掉的。
没有人甚至我自己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痛苦。我只是一个喜欢折磨伤害自己的人。可以说我矫情我扮伤感。但我真的过活得很辛苦,我不断跟别人说好好过要快乐,而自己却要不断地努力地打消掉自杀的念头。我把所有可以伤害自己的东西如小刀剪刀甚至钉书机都藏得远远的,想自杀时就坐在地板上哭用后脑勺撞墙壁。然后翻出一些信来看,我说我不可以死不可以死。我答应过很多人我要好好过,包括我在网上认识的死于车祸的哥哥。他那件事情让我明白生命是那么脆弱。我不能死,这样我对不起太多人。但我每天都在想一个问题,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我现在才十几岁我就已经厌世了我将来怎么办?我是罪人,我必须赎罪,知道我赎完罪我才可以死。
我开始听摇滚。摇滚是一种很好的疗伤工具。叫嚣,呐喊,金属碰撞。其实我明白很多唱摇滚的人最终都不得好死。自杀或是他杀。他们生命灿烂但短暂。看到Nirvana里Kurt Cobain那张好看而阴郁的脸时我会沉默,然后流泪。死去十年的人。我在十年后听他的声音。这时我又会一点一点地恐惧开来,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腐烂。Kurt在清明节开枪死去,他的遗书写:It is better to born out than to fade away。
这些阴暗的思想弥漫在我小小的房间里,出了房间,我又是笑靥如花,有时我会开怀大笑笑到我自己恐惧这种豁然。我是个彻底的虚伪的演戏的“好学生”。
有时教室里会充斥着一种让我恶心的气味,烟味或是其他什么的。我很想站起来离开教室不用听讲台上的废话不用闻教室里的异味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一个人安静地看天空。
看天空是一件无聊而且寂寞的事情,这个姿势看起来无比脆弱和寂寞孤独。
但我不可以,我不可以站起来离开教室就因为我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好学生”:成绩保持在前五内听老师的话背双肩书包头发干净单纯举止安静的“好学生”。我思想怎么叛逆都只能发泄在文字里头,我冷笑我是个戏子,做戏给老师,给父母看。
我不可以行为乖张叛逆所以我只能意淫这一种乖张叛逆。
南方的冬天没有雪,但有很多死去的花。
我家楼下长长的一列树上开着紫红色的花,它们的花瓣不断不断地落下,铺在了路上,尽被压扁碾碎,汁水早已干枯。这时它们连灵魂都被挤压死去了。
我一如既往地恐惧冬天,但寒意袭来时我仍穿着很少的衣服,那样子有一种凛冽的快感。
最近周围出很多事情,我开始变得反常。其实我只是处于这场风暴的风暴眼,平安无事安静地看周遭发生的一切,看得我眼花缭乱。我走路很容易摔倒,骑车很容易撞车,精神很容易恍惚。太多的药物只会让我头晕,我吃了整整一个多月的药,差不多1000颗,大大小小。大的可以把我咽死小的可以从手指缝中流走。咳嗽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很容易整个人倒在地下。我需要风油精来提神,但我抹很多的时候眼泪会开始流。
我累了。从未如此地累过。我不想去上学,有时我会想去住院。想我现在出一些什么事情然后可以在医院里躺一躺。我早已习惯甚至是爱上了医院的气味。我在2003年这一年总是频繁的出入医院。
我很傻。但我周围的人更傻,都是一些钻牛角尖的傻瓜,看得我难过,让我们一起傻下去。
我站在镜子面前看自己的脸,憔悴得像一朵急速枯萎的花。顿时我心里刺刺地痛。原来我也老了啊。
日子仍在继续,冬天仍在延伸。
然而我的向日葵和樱花,都已经消失不见。颓然走失。
这些在冬天里死去的花,是不会再开了。
树。于〇三年十一月。
这。是我在五年级里唯一留在电脑里的文字。
其他的。也只是在纸上长长久久地沉寂下去。死死地挣扎。
划破纸上的某些脆弱部位。
2003年11月的疼痛。
还是深深地。回味到了。
现在是0五年八月。我开始写一年来留在开花的第一篇文章。
我真的以为我可以不写了。把那些在纸上的乐爱抹杀掉。
把那些谁和谁模糊不清的脸彻底遗忘掉。
那个时候的疼痛。是前所未有的。
我会在半夜起来。裸足。到客厅喝水。一边哭泣一边喝水。透明的玻璃杯。没有温度的水。
那样子。沁入心里面。
那个时候。疾病那样子的泛滥。每天3次药一次十几颗。
阴暗和抑郁袭来的时候我只能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我把任何利器都远离自己因为我很怕痛。我不怕死可是我怕痛。
那时就说。如果夜神月存在的话我会让他在死亡笔记里写下我的名字。还有安乐死。
其实。夏天的花。真的开得很灿烂。
所以。不愿意多说。
安静。并不是愉悦吧。
只要安静。就好了。
某快乐疯子。树。于五年八月十四日。
后:文本来还有一部分的。是给一些人的话。但是那些。都是可以忘记了的。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写它。或许是想。
圣脚指头(此乃我的商标,之后凡文后有深紫红色“圣脚指头”,均为开花的作品)
再后面:我活跃在云南的每一个角落。
小五很难过。那个时候的我也很悲观。和上上个月以前的Mariden,一样一样。
开花
Mariden:医院是个很让人感伤的地方吼,咱就不愿意去,咱的亲戚死在了里面以后,咱就不去了。。。
Supa:我知道你无论多么难过当抬头看人的时候还是会有温暖的笑的。无论是真是假。
Kelochiy:写那些字的。是那些爱上伤感的孩子。那是曾经的我、现在的我,或许也是将来的我。然后,我想说的是,写搞笑的东西,更能凸现寂寞的主线。。这是真的…
开花自己:以上三人都是朋友、网友和同学,他们都很快乐,也很寂寞,初二的孩子们都这样,来啊,Supa,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