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砂<九>
心无杂念，自如止水。抚去梦幻，一切释然。
滴水声已变得井然有序，水滴与水面所触及的那一刻，是如此得柔软安然。樟木床上躺着的绯衣女子是否亦可以如此？在两颗星宿相交的刹那，所可以碰触的亦是指尖的柔软。
“痛……”梦呓般的声音从那绯衣女子的皓齿中模糊地传出来。殷赤砂微微睁开剪眸，黑色覆盖住了殷赤砂的整个视线。她用双手撑起身体轻轻揉着太阳穴。这儿，应是那个恐怖的飘落之洞的某一处吧。绿色的苔藓植物密密地爬满了墙缘，如此潮湿不堪。
“醒了？”模糊的意识陡然被这声音惊醒了半分，这声音不就是刚才的那位神秘人。殷赤砂循声望去，一面容清秀的蓝衫女子正对着她微微颔首。
殷赤砂倏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眸子中投射出犀利的光。“发生了什么事？《天门之决》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直觉告诉她。
“呵呵……”蓝衫女子用手绢遮住面，笑了笑。“看把你急的。你果然没有辜负师祖的期望……”
“凝衫，她醒了么？咳咳……咳咳……”饱经风霜而略带颤抖的声音，应是一老人家，只是为何这声音如此熟悉。
“是的，师祖。”那蓝衫女子向洞穴的幽深处恭敬地鞠了一躬。殷赤砂的视线也随之漂移。
啊！是他。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那老者还是酒楼里的样子，似又有些抚琴时的心境，身袭道袍，却无拂尘，步子极其沉稳。一看便可知是饱经风霜，看破红尘。
未待殷赤砂开口，那老者便接了下去：“刚刚你所经历的，不过是对你的一次考验。你来时想必也已经看到了，那些铸剑师的白骨。他们都是些无心的人，为了区区一本《天门之决》，竟然舍弃了一幼龄孩子的性命。方才，若你碰了那本《天门之决》，你的下场就会和他们一样。”
方才，自己救了那个孩子么？那孩子和《天门之决》，为何觉得都是梦幻一场。
看出了殷赤砂的疑惑，老者淡淡道：“那孩子便是了。所谓《天门之决》的精髓啻在于一颗心。铸剑师的最高境界在于铸造出一把有灵有魄的剑。若铸剑师可以与所铸之剑心意相通，那么这把剑必是当然。那么，铸剑师就必须得有一颗无尘的心。”
殷赤砂豁然了。铸剑，原来也是如此一门博大精深的记忆啊。一颗无尘的心……想那大光明宫的妙风护法可是修炼了二十年才练成沐春风，心无杂念。自己可以么？
“呵呵……你不必紧张。既然你是预言中之人，那么必定就是你了。”老者意味深长地笑道。
预言，又是预言？他们口中之中的语言到底是何？
“敢问老人家……”殷赤砂还未开口，老者就堵住了她的话：“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顺其自然吧。”
“金兰派你到我这儿来，必有她的目的。那么今日，你便是我席下三弟子了。唤赤儿。”说罢，老者就笑笑离去。
殷赤砂真是越听越觉得糊涂了，只得将希望都寄托在了那蓝衫女子身上。
“呵呵……我来跟你解释吧。我的师祖也就是你现在的师祖，江湖上称笑天。不仅铸件技艺博大精深，连武学也到了一定得境界。我呢，是你的师姐，排行老二，唤凝珊。置于老大么……你以后就知道了。”凝珊平易近人着道，笑意里仿佛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说，星宿可以一直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