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听说郊区的山顶住着活了好几千年的神仙,我信了。去看。没有。只是深深的记得翠绿的植物像华丽的丝绒,编织梦见神仙的谎言。
山里山外,满目的绿。夜里下的雨湿润它们的心。湿润城市的心。但是它们一直站立着,没有忘记誓言,要立天的誓言。
有一次,爸爸早已上了山顶,我还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努力着,目标就是那突兀的山顶,那是我最初时候想要胜利的愿望。不经意抬头,我看见最顶尖的地方,单独的活着一棵树,我现在都还记得它的模样。
前几天妈妈的单位举办爬山比赛,妈妈的好朋友去参加拿了第一。阿姨说好累,第一的100元又太少。可是我却觉得阿姨很幸福,四十几的年纪了却还有机会爬山,有机会因此拿第一。钱真的比不上攀登的喜悦。她为什么感觉不开心?或者是因为年纪大了,力不从心?
后来我听妈妈说有个小孩单独爬上去了,只有六七岁,他们破例给她发了奖。我想去。但是我要念书,要考试,要不断的做题做题。只有望着远远的能看见的一点绿绿的山角发呆。以前常常有机会去爬山的时候,从未觉得那很幸福,每一次回家都累得不洗澡就睡着了去,谁知道呢我是不是在梦里还想着山里的情景。小孩子,没有多好的记忆力。但是我有照片,去山里玩的照片,爸爸帮我拍过很多很多,相册一本一本全是山里的景色。遗憾的是搬家了几次,装修房子了几次,胶卷都不见了,没有机会珍藏。
或者是住在云南的缘故,我接触自然景致很多。景谷县城出外十几公里有个地方叫“云海”。是真的,是云的海,我去过很多次,那里终年飘散和缭绕着不去的雾,像住着神仙。有时回老家要路过,都会开心的伸着脖子看啊看,真好看啊,那一片一片的云彩,终年不散的云彩。
看着看着含两颗眼泪在车厢里睡着。我感恩,有地方可以让胸膛里血液热涌。好久没回老家了,好久没有去云海看看了,我知道那里的云越来越稀薄,不再浓厚。也好,保留小时候纯美的记忆,记忆里有住着神仙的地方。
过了很多年,很多年很多年。
我忘记我已经有多久没有去爬过山了,小时候从山里带回的植物,从来没有活过,遗憾得想哭。我们还有机会去爬山吗?
爱情,关于山。泼墨的爱情。小时候我和爸妈去爬过好多山,好多好多。但是我忘记了他们。后来我们住在高楼,忘记有山。高楼再高也没有山挺立。高楼再舒适,没有人梦里会看见钢筋和水泥,只会幻想绿色流荡的山林。于是我们在家里摆放最青翠的植物,有香气的花儿。抬头的时候院子里一棵长势很好的铁观音笑得很得意,但是它不开心,高楼里,怎么会有爱情?
那天夜里,城市孤单的半微着眼,它突然想起以前没有楼房,是一座一座的山。有一点模糊了,山……什么样?山,山,山。看着也是一座一座的高楼,城市哭泣,高楼说,让我们来开音乐剧。
音乐响起来了,什么都有,混杂的音乐。城市发呆。高楼唱歌。
高楼里的音乐剧,变成了一场闹剧。
云南的孩子,本来都可以住在童话。
Baschailo Estonia 圣脚指头
巴斯柴洛 爱沙尼亚 Son toes
一千年以后 大约在冬季 2002年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