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视,凝望,暗淡沉落。
转身,沉默,幽下寂寞。
————前记。
世界永远都不会静止。
从来都没有过真正安静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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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安然地走着,像猫一样,无声无息。从滚滚人流中穿行,逆走,就如身旁都被罩上了彩色滤纸,自己是唯一的例外,黑白深暗。
这样会有无比的安静,即使只是一个人的胡乱猜思。与常理相反,都会是特立独行,即产生不小的议论争纷。但并不会那么快被人发现。在发现之前,就是一个人最寂寞的时候。
但没有人会真正喜欢一个人呆着。
即便是她,一个从来只是安静得犹如一朵白色的邹菊,开在广阔的绿色田野上,独自欣赏自己小小的美丽绽放。毕竟,身边几乎让人透不过气的喧闹的绿,会占据所有人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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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抱着厚厚的讲义以及装得满满的半透明的文件袋,小心翼翼地向十几米外的教室走去。她已经按耐着快要跳出的的心,穿越课间熙熙攘攘的学生,从底层爬到了四楼。
就在最后几米远的地方,就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出乎意料地一个踉跄,趴倒在地上,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页在半空中缭绕了一个弧度优美的圆环后,就好像蝴蝶收蜷了双翼,无一例外地飘落在地面,散得满地都是。
女生颇有些尴尬地直起身,一手把乌黑的发丝挽到耳后,一手忙乱地捡起地上的纸页。
好像在看热闹似的,路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停留,望望手忙脚乱的女生,然后和身边的死党耳语几句,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走开,仿佛她是过眼云烟似的。
一直到了两三分钟后,即便她尽她所能地迅速,还是有一些讲义杂乱地躺在地面。
耳边忽然传过好听的声音:“我来帮你吧。给——”
她抬起头,顿时愣住了:乌黑明亮的眸子,麦色的肌肤,微微的笑,就好像传说中的太阳神赫利乌斯一般俊朗,却有着邻家大男孩的朝气与丝丝调皮的味道。
就是这种时刻,是她第一次在看到某个人的时候手心出汗了,甚至比刚才收拾地面上的残局时都手忙脚乱,而且多了些紧张。一直到后来,英俊的少年很快把讲义们归总交换给她并且很绅士地询问“是否要帮她拿进教室”时,她都有一种迷失在薄雾中般地慌乱,甚至忘记了说“谢谢”。
那天,一向认真学习的她上课走神了,眼前浮现的不是老师的板书或者是学案上难解的题目,而是少年的音容笑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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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开始对着镜子端视自己的容貌:白皙的肌肤,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美中不足的就是额上的几颗扎眼的青春痘和微微的黑眼圈。
“会不会很难看啊?”
“是不是很显眼啊?”
“要不要擦药啊?”
她开始困惑。人都是这样,只看到自己的不足,即便那只有1% 。就是因为这1%,而否定了完美的99%。
第二天回校时,她梳了厚厚的刘海,还在眼圈出涂了浅浅一层的粉底,本来就眉清目秀的女生现在更是让人会忍不住凝望。
她会学着抿嘴笑,有意无意地在走廊上看来看去。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再次看到那个少年时,会给他留下深一点的印象。她甚至偷偷地想好了,再看到他的时候,要勇敢一点,大胆地问他:“你在哪个班?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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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女生的热切盼望下,距离第一次见面半个月后,他们又一次见面了。
却只有微微一眼,短短一句。
中午,饭堂。
她悠悠地走着,忽然对面迎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
女生的心里顿时像灌了蜜一般,高兴极了。
她快步过去,抿嘴笑笑,对他说了声:“HI。”
男生似乎愣了下。可能是发现我的变化了吧。她悄悄地想。
可没等她开口询问对方名字班级,就晴空霹雳一般听到那个依旧好听的声音:“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好像在舞会前精心打扮,穿上华丽的礼服,却被一盆凉水从头淋下,打回原形。自己却只有呆呆地愣住,不知所措。
女生的心,顿时像被掏空了般,黑洞洞的,然后沉落,沉落。
不知什么时候,泪已经默默地流了出来。对面的少年慌乱起来,不住地说:“ 你没事吧。”
还能说什么呢?
本来以为自己或多或少地给对方留下了些印象,没想到,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不住地自我娱乐。
“不,我认错人了。”她低下头,快步走出去。
身边,是彩色的世界;自己,却像被抛弃一样,黑白间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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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的心,似乎静了下来。
又回到了之前安之若素的沉默,独自的沉默。
虽然,一直都是孤独的。只是中间,插出了些小小的自我欺骗。
像是原本漂浮在空中的尘埃,慢慢地落下。
像是在耗尽所有体力后一般,渐渐地寂寞。
原本以为可以和彩色的世界融合,却依旧还是黑白的沉黯。
心里也是无比地寂静。一如以往。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