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

天空说他想放逐自己，而叶子也许就是在放逐中找到永远的那个人。

　　 

　　放逐。

　　 

　　鸟儿胸前带着棘刺，它遵循着一个不可改变的法则。它被不知其名的东西刺穿身体，被驱赶着，唱着歌死去。在那荆棘刺进的一瞬，它没有意识到死亡的降临，它只是唱着，唱着，直到生命耗尽，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但是，当我们把棘刺扎进胸膛时，我们是知道的。我们是明明白白的。然而，我们却依然要这样做。我们依然把棘刺扎进胸膛。

　　 

　　                     ————————考琳、麦卡洛《荆棘鸟》

　　 

　　天空说他想放逐自己，而叶子也许就是在放逐中找到永远的那个人。

 

　　所以天空很崇拜叶子。

 

　　天空去找叶子的时候，叶子正在写着什么，却又马上关上了。叶子给了天空一本书《抛出的行为论》。天空看到了这样一段文字：抑或这其中还有着不为我们所知的隐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自由了，他们都有了放逐自己的地方。

 

　　天空把这段文字反复看了十几遍，然后小心翼翼的去找叶子，问：“为什么？”，叶子没有转过身，只是淡淡的回答道：“他们所用的方式太过复杂，我想你应该懂得的。”

 

　　叶子从他眼前消失了。天空以为，叶子还是如往常一样，只是烦躁了想去散心了，可是叶子这次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于是天空又继续读那一本书，在书的最后找到了答案。书的最后这么写道：我们该给自己一点时间，让灵魂在非理性、非现实的空间里自由放逐，而不是使用那么决绝的方式。

 

　　天空终于懂了。他想，或许该去感谢叶子。可是，叶子没有回来，如同被丢弃的玩偶，在时间的侵袭里回不了头。

 

　　天空没有赶叶子走，是叶子自己选择了远航。逝去的就不再回头了。叶子想让天空明白。这是很久很久以后天空才明白的。

 

　　收拾好了心情，天空决定依照自己的方式去放逐自己，他要去远行。

 

　　第一站天空遇见了大海。天空幻想着自己变成一条鱼，在大海里游弋。于是，在非理性、非现实的空间里，天空放逐了自己。他告别了大海，以昂扬的姿态。

 

　　第二站天空遇见了森林。森林里有许多荆棘，刮得天空遍体鳞伤。尤其是柔软的云朵，被刺痛的无以复加。但就如同女作家铁凝写的那样，在公车上看到两个人吵架，不是看双方气急败坏的样子，而是看到窗外夹缝里的小黄花。天空善于发现美的东西，于是森林变得无限美好。天空放逐了他自己，告别了森林。

 

　　第三站天空遇见了土地。肥沃的土地，天空踩上去就像得到糖果那般欣喜，干裂的土地，把天空的脚丫硌出一道一道的痕迹。天空体会了悲喜，告别了土地。

 

　　随后，天空又去了很多地方。那些地方有雨有晴有悲有喜有自己。于是天空变得博览万物，也就成了现在的天空。而叶子只不过是某一棵树上的一丝绿光罢了。

 

　　最后，他们都没了消息。

 

　　最后，他们都决定去放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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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这是一篇写给两个朋友的文章。小荷的朋友。如果明白我写的是什么，应该就会知道我写的是谁。那么就不要说出来了吧。

　　 

　　                                              夏雨晗。

　　                                             2009.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