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橘子吧。”
这句话,我想只要看过《我不是药神》的人,都会为之侧目。甚至不得不说,这句话,也成为了本电影感人至深的一个不可或缺的要点。不得不说,在观看了十几年电影(虽然我也没能看太多部)里,这一部是最触动人心的。
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叫程勇的人,原本靠着卖“印度神油”为生。但是在面对经济窘迫,家庭离异甚至店铺被封的情况下,他选择接受了一个叫“吕受益”的人的请求,去印度偷渡不仅价格比中国低,而且药效一致的用来治疗慢粒白血病的印度格列宁回来卖,最后经历一系列波折后,终于为慢粒白血病患者取得公道。
前半部的电影,主要走的是欢快的风格。在一开头,便是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坐在店铺里,面对着客户的要求却是不耐烦的样子,偶尔几个口语化的词,瞬间拉近了观众与电影的距离,也让我们感受到了人物的真实性。这个男人便是程勇,此时的他面对种种困境,只能用怒吼,生气来发泄心中的怨气,但是,什么都做不了。他甚至动手打伤了自己的妻子,却在面对曹警官的怒吼的时候,我原本以为他会跑过去揍人,但他却只是站在一边不知所措,似乎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无赖形象。
但是,在这时,一条我特有感触的故事线被引了出来,便是程勇和儿子在餐店的对话。当儿子说出新球鞋260的价格时,我以为程勇会勃然大怒,可是我又错了。程勇只是淡淡一笑,便从那几乎扁的像A4纸一样的破旧的钱包里拿出钱给了儿子。那一刻,他脸上的微笑却是映射出一种对现实的无奈以及对儿子的疼爱,一个虽然生活不易,却依然尽力满足儿子需求的中年父亲的形象就这样通过一个表情得到了体现。
生活注定要给这个男人更多的挫折,程勇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前妻对儿子抚养权的咄咄逼人的争夺,就在程勇面对高额的治疗费一筹莫展这时,一个人,一个改变了他下半生的人出现了,他就是吕受益。
吕受益是一个慢粒白血病病人,他的出场形象引起了电影院的哄笑。他瘦弱,憔悴,戴着三层口罩,但是精通人情世故,其实,吕受益是因为此时也撑不起高昂的药价了,他发现程勇有渠道,他想活命。虽然他在一开始遭到拒绝时并没气馁,而是留下电话,直到程勇的店铺也被封上时,程勇毅然的拨通了留在小卡片上的电话,绝望中的两人一拍即合。
于是,程勇带着吕受益的全部家当来到了印度,成功带回来药,但印度那边需要程勇在一个月内卖完100瓶药,才给他中国的代理权,程勇一开始处处碰壁,眼看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闹剧,吕受益想到了另一个人:掌握着六个群的群主思慧。在思慧的帮助下,程勇偷渡回来的药终于得以销售,由于人数非常多,程勇带回来的货很快就不够用,代理权一事也得到了解决。这个过程中,他也认识了在教堂工作的同为慢粒白血病患者的刘牧师。以及桀骜不驯的黄毛浩子。小团体正式构成。也是在这时,五人成组,在各大医院、论坛中宣传,越来越多的患者找到了程勇,他被病患者们冠以“药神”的称号。很多人都称他为“勇哥”。
在中间,又有二场动人心弦的戏,程勇被邀请去吕受益家,在家里,面对自己的儿子时,吕受益说出了剧中第二催泪的句子:“我刚病的时候,老婆怀孕才6个月,每天特别想死。现在有药有钱了,如果我儿子早点生孩子,我都可以当爷爷了。我看到他第一眼我就不想死了,我只是想听他叫我一声爸爸。”
无言而伟大的父爱,就这样从两个句子出来,我也不多解释。
还有一场便是众人在餐厅里面第一次会面时候,程勇拒绝了众人希望药再便宜点的想法,并要求各位病人摘下口罩,当他看到口罩下一张张憔悴的脸时,他的良心第一次受到了触动,他答应了病人们的要求。
我想,这一刻,程勇并不是从利益出发。而是他身体里“善良”的那份人格,战胜了欲望。
眼看事情就要一直做下去,忽然有一天有一个慢粒白血病的患者的家人找上门来,说是药物出了问题,但是其实是患者吃了另一个人的药,那便是这部剧真正意义上的一个反派:张长林。他以扑热息痛和面粉为原料的药,谎称是德国纳米格列宁,声称能治白血病,每瓶假药卖2000。
气不过的小团体原本打算报警,却没想到在他们报警的同时,团队里的刘牧师捣乱会场,于是剩余四人在会场大打出手,并到了监狱,就在这一刻,程勇了解到了私自偷卖假药的后果,就在这时,程勇第一次生出收手不干的想法。然而推动真正让他做出决定的,是随着“业务”的做大做强,他们所贩卖的廉价药,触恼了拥有合法版权的国际医药公司,公司派人向警察局举报,同时,张长林也一手萝卜一手大棒,做出了报警恐吓+高价收买的行为。在这一刻,程勇又恢复了一个正常中年人,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儿子,在得知偷卖假药最高无期徒刑后,他做出了对于其余四人而言像“背叛”一样的行为,他将代理权以200万的价格转给了张长林。
在一个雨夜,众人不欢而散。
我们能说他做错了吗?似乎是的,在其余四人眼里,程勇背叛了他们,是个没骨气的软蛋。他为了自己的家庭,抛弃了其余的慢粒白血病病人。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别忘了,程勇自己并没有病,他也并不是为了救人而救人,把这五个人链接在一起的是相互之间的利益,程勇拿钱其余人拿药。并且,程勇好像也一直没有义务帮助他们啊。虽然乍一听不顺耳,但是回想程勇那一句“你们能活到今天全得他妈谢谢我”,是真的很有道理。病人想活命,程勇就不想吗?程勇有什么理由为了救别人的命把自己搭进监狱呢?
在有药时候众人叫他勇哥,当程勇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却一个个认为程勇无情无义,这难道不是人性的丑恶?
你对我有用我叫你声哥,你对我没用了那就拍拍屁股saybye。
人啊,总是有点私心的。
一年后,程勇开了间小厂,生意兴隆收入良好,眼看这部剧好像又要the end的时候,又有了新的剧情,久无音讯的吕受益的妻子哭着找上门来,和程勇说:“虽然,廉价药还在卖,但是张长林把5000一瓶的药涨到了20000。让很多患者都失去购买能力,同样的,吕受益也失去了购买能力,因为治疗的痛苦甚至想过割腕自杀。而张长林也因为被举报,在外面四处逃亡,已经没有人带药了。”
程勇去医院探望吕受益,那一刻,即使面对曾经“背叛”了他们的程勇,吕受益依然说出了初见时候的那句台词:“吃个橘子吧。”他是笑着说的。程勇也是第一次听到吕受益治疗时候的惨叫,那一刻,我想他内心是充满愧疚的,即使错并不在他身上。程勇走后,吕受益妻子与医生交流,知道了只有一种办法可以救回吕受益的性命,那就是做骨髓手术。
但是吕受益知道,自己家并没有这个经济能力,况且手术成功性本就不高,因此,在一个晚上,他深情的看了一眼熟睡的母子两,便自杀了。
一个眼神,胜过千言万语。
然而,并不知道这一切的程勇买了药回来,看到的,却是老友灰白头像。
楼梯上哭着吃橘子的浩子,让人多少感到唏嘘。
这一刻,药神回来了。这一次,格列宁的售价,只需500。而这时候,张长林又找到了程勇敲诈,程勇给了张长林三十万让他跑路,药的事情让他一个字也别说,张长林听说这次程勇不赚钱卖药,笑话程勇,说人们的穷病他治不了,程勇不理会张长林让他赶紧走。
可是,在病友们燃起希望的时候,警方却采取了雷霆手段,而带领警方的,正是曹警官,即曹斌。
当我看到曹斌就要离开,原本沉默的人群中传出一声“领导”的时候,我心里又是一沉。
人性,果然还是这样。
然而,我又被一个巴掌打在脸上。
一个老奶奶求着警察说:“四万块钱一瓶的药,我吃了三年,房子吃没了,家人被我吃垮了。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曹斌放走了全部病患,然而张长林依然被曹斌一直盯着,并且很快就被曹斌抓住,在审讯室里张长林不承认自己卖假药,同时还认为自己是行善积德救了白血病人。
说真的,到这一刻,这个原本我看不起的人,最后面对警官的逼问,却笑着说
“我不知道”
“我就是卖假药的”
“我不知道”
这一刻,又让我对这个人有了新的认识。或许善与恶,真的就在一念之间吧。
然而,又是一波高潮。
偶然的一次,浩子和程勇运送药物时候,被保安发现了。于是曹斌带队封锁了码头的出口,这一刻,浩子,这个一直以来我以为是混混一样的人,为了程勇能存活,去救治更多的慢粒性白血病病人,毅然而然的开着车,引开了警官,当他甩开警官的时候,却没看到,侧面的那辆大货车。
“嘭——”
医院里,程勇愤怒的揪着曹斌的领子,带着哭腔的大喊:“他才二十岁,他就是想活命,他有什么罪!”
那一刻,眼睛里又是有液体漫出,程勇的绝望在这一刻抒发的淋漓尽致。
浩子是他找回来的,也是一直以来和他感情很好的,甚至听了程勇的话去回那个几年没回过的家,还剪了头发,连回家的车票都买好了。
然而,这一切,烟消云散。就在那个晚上。
但是,我还记得,是曹斌用那满是血污的手抱着浩子,把他送到了医院。
浩子死后,曹斌对着局长,说:“我可以接受任何的处分,这件案子,我不办了。”
这一刻,我很佩服曹斌,他不是那种盲目办案的警察,而是有血有肉有思考有思想的人。或许,这也是他对浩子的死的一种歉意吧。
然而,噩耗接连不断,印度的厂商败诉,格列宁只能在零售店买,程勇抛开了最后一丝忌惮,让思慧把药的信息放出去,而且这次,程勇是无偿送药,这几十万的亏,他一个人默默吃下。
然而,程勇还是被抓了。
我清楚的记得,程勇用面包车堵路时候的那份坚决,看到人们拿着药跑开时眼里的欣慰,人们被抓回来的时候眼里的那份痛苦。
他被关进了监狱,在法庭上,
法官问他有什么想说的,
他只是平静地说:
“我看着他们(无数患者)难受,他们吃不起进口的天价药,他们就只能等死,甚至自杀。我承认,我犯法了,无论怎么判决,我没有异议,不过,我相信今后会越来越好的,希望这一天能早一点到来。”
法大于情,但不代表法不需情。
最后程勇被判了五年,警察拉着坐在车里的程勇前往监狱的路上,道路两边站满了生病的患者。
还记得初见时候程勇的要求吗:“都摘下口罩,这什么习惯啊。”
这一次,程勇没说,可是大家纷纷摘下了口罩,让程勇看清楚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吕受益和浩子的幻影,也出现在程勇眼前。他们仿佛用笑容告诉程勇:“我很好,谢谢你,不用担心。”
最后,程勇出狱的时候,只有曹斌来接程勇,这又是出乎人意料,本以为会有很多人,我想可能是消息还没传出去吧。毕竟,人心本善吧。曹斌告诉程勇以后不要卖假药了,因为正版药已经进入医保了,没人再需要买假药了,程勇认为这样很好,曹斌笑言让程勇接着去卖壮阳药,两人都是哈哈一笑,然后一起离开,至此,电影结束。
程勇,他原本只是一个想赚钱普通人,然而,他却渐渐地开始为了病人们不惜一切。还记得那句“钱就是命,命就是钱”吗?我想,在最后,应该程勇的心中,只有后半句了。在我们的周围,或许很少有像程勇这样的人了吧?甚至,没有。平凡的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吕受益自己也不敢偷渡药,如果说是为了钱,那前几次我想已经足够程勇赚的盆满钵满了,可是程勇并没有停手,而是继续选择帮助他人,我想,程勇雨夜的那个散会,一方面也是怕自己连累这些人吧?
程勇,他渺小而伟大,胆小而勇敢,正如电影标题,他不是药神,他是人。
然而,世上本就没有神,能拯救我们的,从来都是人。
我想,这部电影,或许就是个“橘子”,一个用来唤醒最善良的本心的“橘子”。
所以,
来个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