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 - 散文 阅读指导

　　小A说她还是极度闷闷不乐，那忧愁的头绪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我想试着帮她理一理这繁杂的头绪，因为我觉得她的郁闷不欢大部分是来自于不清楚产生此情绪的原因而导致的恐惧和慌乱。我让她闭目，尽可能沿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波动轨迹来试着探索自己的烦恼发源。
　　她说，她发现刚读初一的妹妹在网页上浏览性方面的信息，她说，她害怕妹妹会不小心失足，因为她觉得妹妹还太小，小到没有分辨善恶和是非的能力，她怕妹妹不会保护自己而让别人肆意玩弄感情。她说，妹妹属于那种不听她讲大道理又不好好学习的人而且从来不把她苦口婆心的谆谆教导放在心上，她很想让妹妹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边，但她试过好多种方法都以失败告终。
　　我问小A是当场看到妹妹正在网页上看相关信息吗？小A说妹妹经常用她手机，她是无意中发现手机网页上残存的那些禁止未成年观看的视频的痕迹的。她问我该用什么办法来告诉她妹妹有些东西少儿不宜。我沉吟良久，呃……一时之间，我还真的想不到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本就是懵懂的年纪，恰好是处于刚刚起始的青春期，用什么委婉温和的方式是她妹妹可以理解和接受并认同且切实可行的呢？
　　小A说，你怎么会想不出办法呢？你不是乐于助人吗？你难道愿意看着一个小姑娘这么……吗？
　　我也很苦恼好吧？我要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什么问题都是小case了，你亲妹妹啊小A，你最了解她的啊，我对她的性格她的成长一无所知，我如何来设身处地呢？原谅我思维的贫瘠，无法勾勒出妹妹的状态，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就多和我讲一下她的成长吧！
　　小A说，你不是学医的吗？这点问题都搞不定吗？对啊，我是不是可以用仅有的那么一点儿医学知识来给妹妹谈谈呢？我说小A啥时候找个时间让我和妹妹视频吧！她说，现在就可以。
　　视频接通了，看到对方稚嫩的眼眸中闪烁着疑惑与不安，我竟有些紧张，我突然就想退缩了，因为我怕自己不完整的知识误导小姑娘……我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突然觉得自己好为难……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要有担当，自己揽了责任就要不辱使命，硬着头皮也要说……可我如何开口呢？真怕自己的直接会唐突了人家小姑娘。
　　我斟酌着词句，缓缓出口，小妹说她不想听，我说，我是你姐你不听也得听（说这话我还挺心虚的哈，咱也知道咱这姐姐的名号是仰仗小A的慷慨赐予）。
　　我大概和她讲了人体构造（特别是男女之间的差异），不知道她可否认真听了？也不知道她是否觉得挺难为情的？讲真的，我也很忐忑，支撑我说下去的动力来自于脑海里浮现的初入学时老师们超有默契的话：踏入医学门，从此以后，你们的眼里只有患者和正常人，要学着适应。
　　我从医学解剖联系到他们生物课上学过的花通过虫媒受精传粉，我想让她明白的是，要在适当的年纪做适当的事情。我知道青春期的孩子觉得异性存在着神秘的吸引力，她们会对性产生好奇——从发展进化的观点来说，应该算是本能吧，我只能通过相对合适的讲解替她揭开一些大人们讳莫如深的东西，我想，如果我替她打开了这扇窗，她会不会在知道原理的情况下不害怕不逃避但是也不选择过早地尝试？
　　好奇心是人都会有的，我觉得用科学的解释来丰富与满足好奇心比搪塞或扼杀好奇心要好得多。
　　我突然就想起，那个被我问了很久的问题——我是怎么来的，我妈从来不正面回答我，总是极不负责任的敷衍过去，后来学了相关知识才知道所谓的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原来说的是这么回事，会心一笑的同时也多了好多叹息。本来很伟大很感动人的一件事，因为大人的忸怩遮掩，让原本可以借此机会增添孩子知识并让他们体会为人父母的不易这一举两得的好事就这样失去了发生的机会，我想，那些说“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人里，一定会有歪曲过父母掩饰之下难以启齿的生命奥秘的人吧。
　　附言：在此，小A的故事就结束了，这是我在医院见习时候遇到的一位患者，也许是年龄相仿话语投机吧，很感谢她对我的信任，也感谢她的存在让我短暂的见习生活不是那么的单调，真希望我是那个照进她心头的一缕晨光，用微弱的暖意去替她抚平忧伤。我希望她能摆脱困扰，为自己创造美丽的心情，也希望她可以如愿以偿活得幸福！
　　护士长和我说过：你要相信，善良的人一定会得天庇护。总是去治愈，常常去帮助，善良的人会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会转危为安逢凶化吉。护士长说，这是她深有体会的。彼时，她的儿子刚刚被保研到西北工业大学。
　　我只是希望，每个人都能做一个有温度的人，如果可以，请尽量广施善意；如果勉强，那我希望你能够坚守底线做好自己。在疫情泛滥的当下，我们致敬最美逆行者的同时，也请不要把偏见留给饱受过疫情摧残的武汉，我希望武汉解封的时候，湖北籍人能迎来一如往常的友好对待，那才是真正的春回大地，春暖花开。
2020.03.31　　05:50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