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曾经。
上了高中以后,有多久不见了?
青涩的少男少女,花样的年纪,朦朦胧胧的情怀。
我与他,初中时同班。
那时,我只是个傻乎乎的有些内向的小女生,还不懂得‘爱情’两个字怎生得书。他的学习成绩非常好,是班里的班长,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喜欢他。
起初注意他,是钦佩他的出色,羡慕他的才能。慢慢地眼神就追随着他,时刻在校园中、教室里寻找着他的身影。
在不知不觉中,那个背影已经清晰的烙刻在心版之上……
偷偷注视他听讲时认真的表情;在他流利地回答老师的提问时露出傻傻地笑容。每天只要远远地看到他,就觉得这一天都很快乐。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这种奇怪的行为和心情。
又一天的校园生活开始了。
上课前要交作业,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悄悄地看了一眼他的位置。做了一个深呼吸,我快步走到他的书桌前,把作业本递到他面前:“我……我来交作……作业。”我尽量想保持自然,可还是紧张的结巴起来。
他抬头看了作业本一眼,然后微笑的对我说,“你是不是拿错作业了?”
“咦?”我一愣,看了一下手里,我的心在哀号。我拿的是历史的作业本,而他是数学课代表。
我转身跑回坐位,脸上快烧起来了,真是太丢脸了,当时真是懊恼极了。
哦,天呐,他会不会觉得我很蠢?会不会认为我很可笑?各种不好的猜测把我轰炸的脑子里一团乱。那个时候,才发觉自己不想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又是多么在意他的想法。
原来,自己那么反常,是因为……
喜欢。
什么时候上的课,老师讲了些什么,我都没有记住。唯一清楚的,是怦动如鼓的心跳,和脸颊上又红又热的感觉。
期末考试之前,他因为感冒引发了肺炎无法上学。从老师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我希望自己能为他做点什么。
于是,我努力的记笔记,抄写板书,为了让字迹工整,每一个字我都写的很用心。又把老师每天留的作业题标清页码附在笔记后边,然后托一位他家附近的同学带去给他。
期末成绩下来了,他是班里的第一名。看着大榜,我为他感到高兴。
我的笔记也许起作用了呢?我开心的想着。
“班长真厉害,缺了那么多的课,还考了这么好的成绩。”
“听说,他在家养病的时候,班长的姐姐给他补课来着。他姐姐还是大学生呢!”
我的嘴角还有笑,表情却僵硬如石。
我听到自己的笑声,那笑的滋味,有些苦。
老师叫我去办公室,在那里,我被问到成绩下降的原因。回到教室,同学都已经回家了。收拾好书包,抬头看见他走了进来。他向我走来,我的手,紧紧地抓着书包带。
“我是来向你道谢的,谢谢你的笔记。”他微笑着说。
我的心没有涌起暖意,反倒有种被针扎的感觉。背起书包,我匆匆说了一句“那没什么,我先走了……”就急忙离开了教室。
一口气冲出校门,我的脸湿湿的,我的眼泪落了下来,我哭了。
我的成绩单让父母皱起了眉头。我回到房间里反省自己的过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每天我都只顾着看他,脑子里塞满了他的影子,根本无心学习。难怪学习成绩会下降,再继续下去,中考也会一塌糊涂的。
你根本就是自作多情。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你还嫌自己不够傻吗?
你的行为简直太可笑了,赶快停止吧。面对着对方第一名的好成绩,你那可怜的分数不觉得羞愧吗?
假期,我参加了补习班。
每天都在看书、作题、测验中度过。我用功课把自己塞的满满的,我怕一旦留出空隙,那个身影就会占据脑海不肯离去。
新学期一开始,老师们就开始为中考备战,每天都有各种考试和测验。
他的成绩依然优异,回答问题时还是那么流利。
我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追寻着他的身影。再看他时,心底还有着萌动的情感,有着钦佩,还有着一股倔强的劲头在浮出水面。
我,不想输给他。
老师把考试成绩单发到每人手里,我在离他的不远的位置上。
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我舒了一口气。这次,老师称赞我的成绩进步很快,鼓励我继续努力,保持下去,考上好学校不成问题。
我很开心,大步地跑上楼梯。
刚过拐角,就和迎面来的人撞个满怀,对方手里的卷子被我撞的撒了一地。
我连忙一边蹲身去拣散乱的卷子,一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也是我不小心。”
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拿着卷子的手抖了一下。僵硬地转动脖子,果然看到他微笑的脸。
我又在他面前出糗了。
整理好卷子,听见他说:“你也要回教室吧,我们可以一起走……”我低着头,耳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悄悄做了一个深呼吸,我看着他说:“你先走好了,我还要去一下老师办公室。”转过身,我大步走开。
我不想让自己有胡思乱想的机会。
我不想再把自己弄得一团糟。
填报志愿时,我写下了和他不同的另一所中学的名字。虽然我的成绩足以让我和他考上同样学校。
远离,让那份喜欢变成淡淡的色彩,在时间的冲刷下消逝。
它只是我心中的一个永远的秘密。
不知不觉中开始,悄无声息的结束。
这样最好。
同学的招呼中,我与他打了照面。
他微笑着问道:“听说你也代表你们学校参加这次的高中英语大赛是吗?”
我点头,“是的。那时,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还请多指教!”
不再有背影,因为在同一起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