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把所有的期待默默地绕在柳树的长发上,淡蓝色的曙光静静笼罩着门前半池潭水。母亲早早就起了床,就着正在为爱燃烧着内心的煤油灯,为我的远行收着简单的行礼。
没有过多关照的话语,只有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我简简单单的吃完就上了路。山路上露气还很重,圆润的石子在脚下冰凉冰凉的,母亲走在我的前面。远处断断续续地传来几声犬吠,天边还挂着稀疏的几盏星星。一路无话,只有脚步声伴着路旁寂寥的虫鸣。
天破晓时我们到了岩脚街上,从这里坐三四十里的汽车,再转火车,我就要到一个自已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汽车上才有几个人,看来还有一阵才走,母亲让我坐在车上靠窗的位置,说去给我买点路上吃的东西。那年母亲五十从岁,看上去虽然还很硬朗,只在她下车时摇晃的刹那,我才真正地知道老人家为了我们过多的兄弟姐妹早已透支了她有限的体力。母亲步履蹒跚地往街上走,默默地消失在浓雾中。约莫二十分钟光景,母亲挂着一脸淡淡的笑转出街角,还带着雾气的晨光投在她身上,一脸的皱纹就象深秋里经霜的菊。我下车去扶她,她手里提着六七个热气腾腾的油炸糯米粑,说没什么好买的,叫我路上饿了就吃这个。我的心顿然一阵莫名的感动,一股酸酸涩涩咸咸的液体直往眼里涌,转过身赶紧上了车。我知道自已要哭,但我不能让母亲看到我感伤的泪水。
淡淡的晨光中,母亲还是一脸淡淡的笑,还是没有过多关爱的话语,她只要我到后给家里捎一封信。汽车渐走渐远,透过车窗看见母亲那矮小单薄的身影,我再也无法止住横溢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