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拉大手

小手拉大手

   

     5岁。

     在一个整齐而干净的铁皮房里，一个女人正在穿着鞋子，“妈妈，你要去哪里？”一个小女孩满带希冀地看着她。“去看我们正在装修的房子，看地板铺好了没。”女人转身准备出门。“妈妈，那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看？”女孩急切地说。“那你不可以嫌路远！因为你爸没空载我们去。”女人警告性地说着。“嗯！”女孩乖乖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女人放心地走在前面，女孩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孰料，天气太热了，小女孩的脚开始发软，看着女人大步向前迈，有规律地摆动两手。小女孩三步当两步跟上去，自然地把手伸出，拉住了女人水嫩的手，抬头，小女孩和女人相视而笑。看来，天气还没有很糟糕。

     12岁。

     在一个整齐而干净的房子里，女人饶有兴趣地问：“去拍照好吗？”女孩的第一反应就是：“好！是现在吗？”“嗯！只要你愿意！”女人面带喜色。于是两人并排走去照相馆，没有拉手。

   “开始照啰！”摄影师喊道，“你们两位可以再靠近一点吗？最好是手牵手，才会显得温馨。”摄影师体贴地说道。女人和女孩四眼相对，有希冀，有渴望。最后，女孩紧张又高兴地拉住女人的手。“咔嚓”，女孩甜蜜的笑容和女人欣喜的笑容定格在此刻。只是，女人的手开始粗燥枯黄。

     17岁。

     在一个整齐而干净的大房子里，女孩检查着行李，女人在一旁不住地提醒她要带的东西，女孩心里不高兴地嘀咕着：眼看我都要回家乡读书了，她怎么还和平常一样烦，没点要离别的气氛。看着女孩检查完毕，再看看时间，“走吧，等一下车就要走了。”说完提起其中两个最重的行李包先跨出了门。看着女人因提袋子而青筋突起的略带粗糙的手，女孩眼睛里氤氲了一层水汽，提起最轻的那个袋子，伤感地跟在女人的后面。

     车来了，行李放好了，女孩想伸出手来牵一下女人的手，可是没够着，因为女人把手伸进兜里，拿出几百块说：“要好好照顾自己多买点营养品，别吃太多零食了……”还没说完，司机就按笛催促了，女孩没办法，把钱塞了回去，跑上了车。

     车上，女人打来了电话，说那几百块钱她寄到她的账户上。女孩哭了，在车里毫无形象地用手擦眼泪，突然很恨自己的手，为什么不“慷慨”地伸出来，拉拉妈妈的手，那双最温暖厚实的手。

     小手拉大手，一起走吧，妈妈！

 

钟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