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之客
2023/12/24
（奥尔伯里火车站） 位于新州和维州的交界处，墨累河北岸，有一座叫奥尔伯里的小镇子。
从墨尔本回堪培拉的途中，我们经过这里并短暂停留。
这是属于南半球的初夏，我们沿着城市道路散步，看着耸立在路旁的圣诞树，再看到街心拉着的庆祝圣诞的横幅。
左手边的栅栏里是镇子上建了几百年的学校，砖色的建筑被阳光照得发红。有浅紫色的花朵从铁丝的缝隙里生长出来，这里安静得只剩下鸟雀的叫声。
这里有一座红色的钟楼，还有三四个别具特色的教堂。
“你看那一栋楼，是不是很像国内某个单位的办公室？”
我顺着Andy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栋五层高、外壁贴着土黄色瓷砖的建筑果然和国内很像。白色的水管顺着楼顶一路向下，在墙壁上留下或深或浅的黑色阴影。
一路上偶遇背着吉他放声高歌的年轻人，也有牵着小狗的白发夫妻。小镇上看不到华人面孔，就算看到了也是和我们一样的游客。路边像大排档一样摆了很多张桌子，借着黄昏的余晖，不少人举着酒杯聊天聚会。
我们买了点快餐，Andy还买了一个冰淇淋。
坐在车子里，开着车门，我们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太阳一点一点下沉。
又过了一天，周而复始，却别具一格。
我只是觉得分外激动，感觉自己度过了过去没有设想过的一天。
*
我们是开车去墨尔本的，说是我们，其实开车的人只有Andy。
从堪培拉开车到墨尔本的伦斯敦街一共有近七百公里，我们天刚亮就启程赶路，一直开到一个叫沃东加的镇子上。
沃东加在维州，而奥尔伯里在新州，两个镇子分列于墨累河两岸。
我们随便找了个店吃东西，点了两个派配咖啡和奶昔。
恰逢午餐时间，店里的人很多，除了像我们一样过路歇脚的旅客，还有两三个穿军装模样的白人士兵。
在澳洲待得久了，我也渐渐开始感觉到，比起人尽皆知的大城市，那些星罗棋布地散落在广袤土地之上的小镇子，总显得更有风情。它们才是这个国家最真实的面貌。
墨尔本市区有一座维多利亚女王市场，我们凑巧周三抵达墨尔本，刚好赶上每周一次的特色集市。
其实，这边的集市看起来和国内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一些大同小异的小商品，再加上一条美食街而已。巧克力、塔可、土耳其糖果……初见时我也觉得分外兴奋，见得多了便习惯了。
比起悉尼，墨尔本反倒是更有几分风情，它有着更为欧式的建筑，有着穿梭于城市中的有轨电车。Andy说墨尔本的旧称叫新金山，是因为附近有大量金矿而得名的，也正是因为有墨尔本的存在。
美国那座同样也发现金矿的城市更名为了旧金山。
我们沿着大洋路一路向西开，在距离墨尔本2.5小时车程的地方，见到了一座温带雨林——奥特威森林。郁郁葱葱，布满了高大的乔木和随处可见的蕨类植物。在堪培拉的国家植物园里，专门复刻了类似的温带雨林环境。而这里没有人工制造的水雾，没有修建良好的建筑，只有一条弯曲的土路供我们徒步，那些奇形怪状的树木、攀附在树木上的藤蔓、以及榕树粗壮的枝干间生长出的宛若须发般的气根，越发让人啧啧称奇。
那一晚我们住在一个叫阿波罗湾的小渔村。进入十二月后，整个国家都将城市装点得颇具圣诞氛围。就连这个小小的渔港也并不例外。蔚蓝的海水、金色的沙滩、灿烂的阳光，还有在海边喝酒的人，好像整个澳大利亚都大同小异，每座城市的区别也仅仅在于纬度上的差异而已。
Andy为我讲起他在和朋友前往科沃斯克山的路上，也同样经过了一座小镇。镇子上住着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他们只会说中文，和这座镇子格格不入。
“他们的手机坏了甚至都找不到人来修。”Andy帮他们修好了手机，他们便邀请Andy下次来科沃斯克山可以住在他们家。
“你说，如果一辈子都住在这样的小镇上，会是什么感受？”Andy这样味问道。
我设想了一番，忍不住摇头：“我好像不太能接受这种无聊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太过乏味了，周而复始，在一个开车三五分钟就能贯穿的城市里，好像找不到什么更多的乐趣，生活也变得不甚便利。Andy想到这些却觉得有趣：“找机会我想采访一下他们。”
其实在澳洲和在国内没有太过于本质的区别，如果追求繁华与精彩，不论是悉尼还是墨尔本，都有足够多的灯红酒绿。如果想要返璞归真，澳大利亚也有无数个小镇可以供人容身。
这边的餐厅大多以咖啡店的方式存在，可选择的余地非常有限。居民们自己种菜、养鸡养羊，从商店购买种子和农具，百无聊赖时去酒馆打一杯五刀的鲜榨啤酒，和朋友们坐在一起看赛马或是橄榄球赛。
酒馆里也有博彩的机器，兴之所至，也能小赌怡情。
在这里生活已经一年了，我尝试着靠近、融入这里的生活。这个国家给我太多想象不到的文化冲击，也让我学会了对发达国家祛魅。
离开墨尔本已经很久了，我依旧记得这座城市带给我的感觉，和世界各地的很多大城市并没有明显的分别，我心中仍偏爱那些人口稀少、空旷辽阔的小镇，那里才是这个国家最原始、最独特的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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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赌怡情只适用于土澳，在国内是违法行为，切勿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