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2年级 - 散文 阅读指导

　　　她来过。
　　　她走了……
　　　　　　　　　　　　　　　　　　　　　　　　　　　　一一题记
　　　一纸失意，纵容着不甘的泪水顺腮边滑落。我昂首，愤愤地盯着窗外，不曾想，怒火竟惊褪了满空的星火。夜，万籁俱寂，黑沉沉，冷清清，我的落魄，尽数被挂在茫然的幕布上，孤零零。
　　　“趿拉，趿拉……”凌厉的拖鞋抽打着伤痕累累的地板，我有如惊弓之鸟，泥鳅似的滑入了被窝。刚刚背上考场失利的我拒绝收听母亲的质问，我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缓缓闭上了眼睛，终是忍不住深深的叹息。
　　　“吱呀一一”房门低哑地哀嚎着，母亲离我越来越近，我忍不住全身戒备，如临大敌。结果，那人只站在床前一秒，便离开了。我瘫软在床上，全身又放松了下来。我悄悄眯开一条缝隙，借着月光惨白的脸，看到了母亲缓缓关上窗户的背影。母亲只穿了一件睡裙，披了件外套。秋夜的风微凉，窗外是萧瑟肆无忌惮地在母亲身边游走。母亲双腿紧靠，互相摩擦，以此取暖，牙齿间也有逛荡着的冷风。母亲将窗帘一点点拉下来，大衣被耸起的肩膀一点点挑开，将近滑落。
　　　“窸窸窣窣”大衣果然不堪重负，掉落了下来，母亲转过身捡大衣，我连忙闭上眼睛。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母亲的一举一动，“咳咳咳”母亲好像将鱼刺吞卡在了喉咙里，我悄悄将被子拉高，挡住了母亲的视线，我才偷偷睁开眼睛。我看到母亲一边用手掩住她那被风吹得发白的唇，一边用手攥紧瘫倒在地板上的大衣，手攥得发白。稀疏的朗月轻轻抚摸着母亲的脸，我看到母亲眼下那泛青的疲惫，我好像听到母亲眨眼的声音，睫毛有一下没一下地翻飞，带着深深的无力。
　　　“呼～”又一阵凉风呼啸而过，我惊讶地发现母亲宽厚的衣袍变大了，风一吹，母亲便成了个臃肿的胖子，风一止，母亲又是那轮消瘦的明月。
　　　困意忽然上了头，我往温暖的被窝里缩了缩，呼出一句慨叹。母亲转头看看我，只当我是梦中呓语，轻轻地走到床前，掖了掖床角。用她那操劳了半辈子的掌心抚摸了下我的额头，轻轻说“孩子，下次你行，我相信你。”声音很轻，轻到仿佛不过是水月镜花；声音很沉，沉重到我无法分析出其中的复杂。莫名的，有些庆幸，有些感激，有些自责……
　　　我听到母亲走向了房门，我又睁开眼睛，母亲的铅华都被褪去，她也会苍老，她也会怜惜。
　　　我坠入了香沉的梦中，却总有声音在唤我。
　　　我听到，垂暮的声音，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