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灵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甜甜的酒窝,组成了一张稚气的小脸。绑着红黄相间小球的马尾辫,粉红色上衣,天蓝色裤子,白球鞋,这就是她——幼年的刘晓宏。
与她相识已有十年,但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却一直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第一天上幼儿园,我像所有离不开父母的孩子一样,顿足大哭。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都上幼儿园了,怎么还哭呀?”我回过头,她——刘晓宏竟像个小大姐似地为我擦干眼泪,跟我玩起来。后来才知道,她也是第一天上幼儿园。我问她:“你不想爸爸妈妈吗?”
“怎么不想?”
“那你怎么不哭?”
“哭有什么用?爸爸妈妈上班,我一哭,他们就迟到了。”她的话在我的小脑瓜里似乎也被接受了。从此在幼儿园里,她受到我和小朋友们的欢迎。后来因为搬家,我离开了她。
可是谁也不会想到,上小学的第一天,我又看见了她。当我孤独地坐在陌生的同学之间,一个熟识的笑容闪进我的眼底。“刘晓宏!”我惊喜地喊了起来。说来更巧,老师竟把我俩分为同桌。我们经常在放学时手拉手走出校门,然后相互送别分手回家。
有一次,我的作业没完成,老师让刘晓宏去告诉我妈。我怕挨打,就骗她到姥姥家。一路上不停地央求她给说句好话,她却一口回绝了。到姥姥家一进门,天哪!妈妈居然坐在那里。我一愣之下,忽见桌子上放着一堆麻花,我灵机一动,抓起一根塞住她的嘴,她却涨红了脸,坚决不收我的“贿赂”。这一拉一推,惹得大人们都笑了。当妈妈问明事由之后,狠狠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脊背发麻,心想:惨了惨了!非挨打不可。不想刘晓宏却煞有介事地说:“衣老师,您别打吴明辉,电视上说打孩子不好!”这一来,大人们笑得前仰后合,她窘得鼻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小学毕业后,我考上了九中,望着又一群陌生的同学,我不由地想起了刘晓宏。万没想到,上天安排竟如此奇妙。刘晓宏又与我同校、同班,并且又是我的同桌。我高兴得差点儿喊“万岁”。当我欢天喜地告诉妈妈时,妈妈高兴地说:“这下我可放心了!”我当然明白妈妈的意思。小学五年,当刘晓宏的同桌,上课绝对不能走神。否则她会出其不意地在你手背上拧一下,疼得你再也不敢“开小差”。虽说效果不错,可我的手背要疼上一两天。我曾建议她拧得轻些。可她总是虚心接受,诚心不改。为了报复,我给她起外号,叫她“小兔子”。一是因为她属兔,二是因为她确实像我家的小白兔一样可爱。
一个炎热的中午,我们都在树下乘凉,刘晓宏却在操场练骑自行车。她一次一次摔倒,再一次一次爬起来,汗珠一串串往下淌。我不由高喊:“小兔子,别练了!当心把你的长耳朵晒蔫了!”同学们一阵哄笑。她一掠汗水,示威地扬起拳头:“不许你叫外号,再叫看我不收拾你!”
回家的路上,她向我姐姐结结实实告了我一状:“吴明辉考试没及格!”我心里“格登”一下,心里虽恼,却无法不服气。唉!人家只比我大半个月,却比我懂事得多。
初二下学期,刘晓宏转学去了长春。元旦她寄回来一张漂亮的明信片,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如今,我已经上了高中,却不知她现在怎样?每当看见背影像她的女孩子,我总想喊一声“小兔子”,巴望她会晃晃拳头:“不许你再这样叫!”每当我上课思想“开小差”时,就禁不住想:如果她在,会不会又要挨拧?每当我看见小孩练骑车时,就想:她是否已经能够熟练地骑车了?
刘晓宏,我童年的挚友,何时才能再听到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