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自己成了一个狂人,不是见到杀人,却也差不多。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被我像扔沙袋一样地扔了起来,在墙上弹回来,又在地面弹回去,这样来回弹了几次。后来,听说他又去上了体育课,拼了命地跑了几圈。第二天,他没有来,我心慌了,我担心他被我甩死了,或许造成了淤血而亡,或许内脏早已碎裂。我不忍再想,心中充满恐惧,打电话问时,他家里人说,他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生命奄奄一息了,实在不能来上学了。我一下子陷入了杀人的痛苦之中。
突然惊醒,我出了一身冷汗。我庆幸自己从未有如此的举动,我终于回到现实中这个平和的世界来,离开了那个疯狂的世界我仍心神未定,我确实吓着了。我担心生活在那个世界里的人们,他们的心态如此可怕,人们的精神如此恍惚,老师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疯狂,学生不知道自己为何受到重伤。
教师是痛苦的,他们不可能将自己压抑的内心世界发泄出来是令人担忧的,或许他们在寻求某种释放和解脱。作为教师,不论是班主任,还是任课教师,都会受到不同的学生的气,不听话的孩子、令人讨厌的孩子是处处存在的,他们不能让自己表现出自己的这结厌恶和不满,不能发泄自己的不快,也是压抑的积累。只能在非现实中,用不同寻常的方式去表现。
学生是痛苦的。他们每一个人的心灵都是很复杂而又完整的。教师的每一次批评都可能是一次伤害,就像被来回反弹在墙上磕得鼻青脸肿一样,他们的无力再调皮是生命死亡的象征。当他们失去了活力的时候,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与意义,孩子的一切生命的天性也随之泯灭。他们的痛苦也是积累起来的,他们未曾想到的是生命可能如此地被抛上去再落下来,他们竭力地去做得更好,在已经受伤了的时候,结果在付出了更多之后,他们再也无法弥补。教育由此变成悲哀。
现实不是梦境,因为现实时刻可以看到天空,呼吸到空气,闻到亲情、友情、自然的芬芳;而在梦中一切的感觉都是不正常的,让人匪夷所思的,那是鲁迅笔下的狂人所见到的人吃人而自己又被吃的状态,这是每一个基层的老师与一些学生之间存在的可怕的思想对立。反对、不满、讨厌的感觉在思想深处总有流动,再极力地转变着。“批评是最直接高效的教育方法”的说法让人更能接受它的实用性,而“鼓励是最好的教育方式”又让教育者怀疑自己的感觉。
事实上,鼓励确实是让彼此都获得好心情的方法,不是纵容式的鼓励同样能让孩子立竿见影地改变习惯,优点的肯定、亮点的发现永远是令人愉悦的,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都会是难忘的。所以,作为教师,首先要切记与做到的也正是“鼓励”的真正用途,并用行为诠释它,往往用欣赏的眼光、用微笑的心态去面对这些调皮的孩子能使教育变得轻松愉悦,让他们也很享受。
我隐约看见那种生命里的感动早已存在,那份激动淡去之后便是生动。
(时2006-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