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
为什么,人生的路刚走了几步,就觉得如此疲惫;为什么,周遭尽是无限的喧闹于嘈杂,从没找到过一个宁静的所在;为什么,我听不清自己血液流动,反复思索,却无法真正认识自己的心灵……
有一个孩子,独自坐在夏天夜晚的山冈上,云儿为他而蹁跹,星星闪烁着向他取乐,连风儿也主动地上前与他呓语。呵,天空的把戏在他眼里是多么的拙劣,而他不知,他已拥有了我想要的一切。
喜欢见秋叶凋零,随风远逝;喜欢看长河落日,大漠孤烟;喜欢一个人,喜欢孤独……
我渐渐明白,是什么,在不断地召唤我的心,我意识到,是自由,是自由在不断地召唤着我!
瀑布歌道:“我得到自由时便有歌声了。”
我一定要像瀑布一样,冲破重重枷锁,寻找到自由,那时,我也可以欢歌了。
旅行时,见到日出,见到云海;
夜深时,在无人的街巷,感受宁静,感受空旷;
野地里,一个人肆无忌惮地长啸;
甚至,蜗居在斗室中,关门闭户,拉下窗帘,在逼仄中,感受无限的自由。
我一度以为,我真的找到了她。但不可否认,我依然生活在喧嚣嘈杂的围城中,我依然背负着生活与责任的沉重包袱。自由只是瞬间的,我以为拥有了她,而事实,却只是她对我的无助的怜悯。
一种更深的渴望,在召唤着我,然而我痛苦地怀疑:“我看不见你的真相,我所看见的,只是你的影子。”
有时,从自己心灵的影子里走出来,看着街市上行色匆匆的路人,听着路边大妈唠叨家长里短,感受喧嚣中蕴含的琐碎生活,居然也会有一种阳光照耀般的温暖漫上心头,生活是如此地生机勃勃!
生机勃勃的生活!步履匆匆,尘土飞扬,挥汗如雨,永不止歇——这一切,铸就了它!
然而我依旧踌躇、依旧犹豫:“你们在为何而奔波?你们被什么禁锢得如此疲惫?你们和自己的灵魂说过话吗?你们感觉到自由、幸福了吗?”
没有人回答我,喧嚣湮没了一切……
行道树在风中摇摆,我仿佛听到了回应,一个来自另一种生命的回应:“是的,是的。我们厌恶这一方贫瘠的土地,我们厌恶被修剪成一样高低。可是,我们需要生存,需要被欣赏。至于——我们说不出,也做不到……”
是啊,说不出也做不到。我们每个人就像一棵行道树,为了所需求或所追求的而囿于一隅,却忽略了那在性灵深处真正召唤我们的东西。
难道真如裴多菲的诗所说的,获取自由的代价如此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