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狼来到海边。
它颤颤巍巍地来这之前,已经四五天在这不毛之地里不见任何动物,它也已忍讥挨饿地在这攀山涉水了四五天,沿途只从潺潺流水里喝上几口清澈的溪水,得以充饥,但它早已厌烦这一切,睥睨这一切的种种,甚至毁灭。它如饥似渴地千里迢迢来到这,它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就是它厌恶一切的最好见证。
他伫立在经久沧桑的礁石上,端凝着海水不断吞食的礁石边,早以不成模样,仿佛它也这般模样。海是经久不息的,海水甚是波涛汹涌,憔悴的它在饥饿与困乏的再度摧残下,已不是往年在广袤草原上那个驰骋的它,而是和被它追赶到死亡恐惧的边缘的兔子有什么分别呢?奄奄一息的卧在石上,颤栗软弱的趴在礁上,期待死神的光临。困惫再度别扭,驱使它变得头重脚轻,眼前就像身处在摇曳的油灯前,光亮晃动不息,昏昏暗暗。无能为力的它还是竭尽全力的睁张疲惫的眼。
可怜的狼,却被侥幸看上了一会儿。
掺杂着海的咆哮的波涛里,平凡无奇地从中跃起了几条海鱼,无奇地出奇,它把惺忪的眼睁得很大,一副狰狞样完全在它头颅上,凶神恶煞地盯着那群接二连三的跳起的海鱼,龇牙咧嘴的张着口,牙齿骤地变得锋利了,无神的孔瞳变得端凝起来,它震抖地用瘦弱的狼腿将它支了起来,它鸣了一声响彻云霄的鬼哭狼嚎后,带着哀号纵身一跃,继而消失在茫茫海中。澎湃的波涛在这条狼的消失之时,也就风平浪静了。
徐徐微风经过的地方,漫不经心的带起了一道道微不足道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