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你这是怎么了?”程凤反应过来后,放下手中的汤,语气里满是宠溺。女主人也在一旁看的不知所措,丝毫不明白“小女儿”是怎么回事。凌嫣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抓着程凤的手说:“你是成风对不对,其实你一直都没有离开我,对不对?”凌嫣的口吻焦急且欢欣,刚刚的激动令她忍不主流出了泪来。
“什么成风?”程凤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的妹妹,根本不明白凌嫣在说什么。
骤然间,一道白色的强光掠过,凌嫣不禁闭上了溢满泪水的双眸,在光照在她身上时,凌嫣的脑中有一阵阵的眩晕和恍惚,仿佛穿越了很长一个世纪,又仿佛从天涯来到海角,在这之间,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轮回,等凌嫣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眼前已然是凌家药铺。
昆仑镜闪过一抹绿色的光,凌嫣回到了凌家药铺。凌老板看到凌嫣回来了,忙走过去,上下仔细打量着凌嫣,嘴里还自言自语着:“嫣儿,你总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爹有多担心你啊,以后不要再随便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凌嫣好像还未从幻境中醒过神来,过了片刻后,她才回答:“嗯,爹,我回来了,我看到了我的来世,看到了成风……”一听到成风,凌老板便不说话了,一想起成风悲痛且短暂的命运,凌老板即使有再多的话,也都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看来,凌嫣姑娘是穿越到了她的未来。”眼见局势陷入了尴尬的氛围中,塞巴斯蒂安适时的出来解了围。他脸上的笑容依旧耀眼如初,那么的迷人,那么的温柔,仿佛春天的雨露一般,滋润人心,但又似乎隐藏了什么,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深藏不露,他的笑,永远都令人神往。
陈诺也过去拉起凌嫣的手:“嫣儿,如果你再不出来,凌叔叔就会跟我翻脸了。”希雅也过来添油加醋:“是啊是啊,诺诺为此都和凌老板签下了生死状呢!”说罢,三个女孩子笑成一团,凌老板慈爱的看着她们:“回来就好。”
桌案上的昆仑镜在此刻化作一道绿光,消失于陈诺的掌心间。希文看罢,懊恼的说:“看来,第三把神器不是我的啊。”
经历了这一系列的变故,塞巴斯蒂安他们本打算在灵芝会一结束就走,可这些变故又耽搁了他们两天的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刚刚露出了鱼肚白,希雅便去敲响了凌老板的门,凌老板打着哈欠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希雅:“神女,这么早来找我有何贵干啊?”希雅回以凌老板一个微笑:“凌老板,船准备的怎么样了,由于时间紧急,我们现在就要启程了。”
“现在就启程?这么急啊?”凌老板讶异的问。希雅点点头。于是,凌老板收拾了下,赶紧带希雅他们去往灵音河边。此时,夏尔一行人早已等在了凌家药铺门口。凌嫣急急忙忙跑出来,她径直来到陈诺身边:“诺诺姐,你们怎么走的这么仓促?”凌嫣的目光中蕴藏着明显的不舍与怀恋,陈诺一眼便看出凌嫣的神情,她一改以往的冷漠,语气中满是温润:“嫣儿,由于这几天的变故,我们耽搁了许多时日,本来是灵芝会一结束我们就会离开,但紫鹤的突然袭击和重明鸟的出现耽搁了我们几日。”陈诺看了凌老板一眼,“所以,我们不得不仓促离开了。”凌嫣会意的点点头,但她依然舍不得陈诺。
他们来到灵音河边,灵音河的河水呈白蓝色,仔细看,依稀能看到河底的鲤鱼来往穿梭,河面清澈如镜,干净的没有一点杂质,一阵阵微风吹过,河面不时的荡起一丝丝涟漪,仿佛宫廷礼服裙上的褶皱。
老远,他们就看到了一艘停在岸边的乌篷船。来到岸边,希雅问凌老板:“这就是你为我们准备的船?”凌老板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希雅。
这时,船上走下一位老者,这位老者应该就是船夫了吧。老者戴着一顶半新不旧的斗笠,身上穿着蓑衣,老者的眼中隐然藏着一丝英气,表情肃穆而庄严,脸上和眼角有些许皱纹,仿佛岁月留下的印记。
乌篷船通体乌褐色,船头雕刻着细细的花纹,船篷两侧各有两扇门,门上同样雕刻着花纹,但由于年代久远,花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船篷的前面用一席黑色的帘子遮住,为防止乘船的人遭到风吹日晒。在灵芝镇这个小镇上,能找到这样的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各位,请上船吧。”老者苍老的声音传来,好似催促他们的闹钟。希雅和希文和凌老板以及凌嫣道了声再见,夏尔也象征性的说了声“再见”,三人便上了船。
塞巴斯蒂安向凌老板微微鞠了一躬,语气温和的说:“凌老板,这些天来,多谢您的收留以及照顾,还有,感谢您救了我家少爷,在下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可以答谢,唯有这一句谢谢,以表这几日来的收留之恩以及您的救命之恩。”塞巴斯蒂安语毕,向凌老板露出了一抹诚恳的微笑。
凌老板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外貌不凡的外国人,会说中国话对于一个外国人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外国人不仅能流利的说出一口中国话,还可以将中国古代的一些词语运用的如此恰当,凌老板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完美的人。
“不客气,你们一路保重。”凌老板停顿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诚挚的向塞巴斯蒂安说出了这句话。塞巴斯蒂安展颜一笑,优雅的走上了船头。
“诺诺姐,你以后还会来吗?”凌嫣的声音已经近乎哽咽,她看着即将离开的陈诺,眼里溢满了泪水。陈诺的眼眶中同样有泪水在打转,可她依然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勉强微笑:“嗯,嫣儿,你可别忘了,咱们可是许下诺言,发誓要做永远的姐妹的,我也曾说过,你的身边永远都有我,所以,等我收了紫鹤,夺回《山海经》,就回来看你,好吗?”
凌嫣上前一把抱住了陈诺:“诺诺姐,我舍不得你走……”凌嫣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她只想能多留陈诺在自己身边一会。陈诺伸手轻轻拥抱住了凌嫣:“嫣儿,别难过了,我走了以后,你要听凌叔叔的话,还有,不要再为成风的事而伤心了,知道吗?”说罢,陈诺的眸中滑下了两行清泪。凌嫣含糊的应答着陈诺,怎么也不肯说告别。
“姑娘,时间不早了,快上船吧!”船上的船夫已经不耐烦的开始催促,陈诺听到船夫的催促声,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她慢慢推开凌嫣:“再见了,嫣儿,我会来看你的!”随后,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决绝的踏上了乌篷船。
“诺诺姐!”凌嫣边哭边喊陈诺,可陈诺像没听见一样,背对着凌嫣不肯搭理她,眼里的泪水汩汩而下,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正当凌嫣要追赶时,船夫已经将船划离了岸边。
“嫣儿,诺诺会回来看你的,但不是现在。”凌老板安慰着女儿,目送着渐行渐远的乌篷船,直至它消失在河水上。
“诺诺,别伤心了,等你夺回了《山海经》,你们不是还会见面吗?”希雅安慰着坐在船头的陈诺,这是她第一次见她哭,在希雅眼里,陈诺一向是一个比她还要坚强的女孩,遇到困难从不会低头,也不会屈服,更不会哭泣,这一次,她竟然为了自己的朋友流下了眼泪。
希文悠然的带了些渔具,希雅奇怪的问他这是干什么,希文笑嘻嘻的回答:“钓鱼啊。”希雅皱了皱眉:“你怎么到哪里都忘不了玩?”希文赶忙解释:“不是,姐,你看,凌老板给我们带的干粮只有几个馒头,这么多人够吃吗,我钓几条鱼给大家吃,嘿嘿。”希雅想,他也是顾及大家,就没再说他了。
夏尔站在船外看着河面上的风景,河面上,河水不时的泛起丝丝涟漪,船夫的船桨在河里一下一下的划动着,河面上被船夫荡起了一个一个的水花。
天边,一缕火红的朝霞蔓延开来,将整个河面映照的通红,太阳露出了半个脸,河面上泛着盈盈的红光,仿佛红色的水晶,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夏尔看了一会儿风景,待到太阳升起来时,他默默的走开了,塞巴斯蒂安忙不迭的掀起船篷的帘子,他温柔的对夏尔说:“少爷,进去休息一会吧。”夏尔看了塞巴斯蒂安一眼,眸子中流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确有些累了,昨晚睡的很晚,今天又这么早启程,是该休息一下了。
夏尔慢慢踱步到船篷里,他席地而坐,塞巴斯蒂安放下了帘子,静静的守在外面,像一位忠诚的中世纪骑士一般。
正在钓鱼的希文蓦然看到河面上起了一层紫烟,这层紫烟若隐若现,希文不禁放下了手里的鱼竿,站起来仔细打量着远处的紫烟,他的嘴里喃喃自语道:“天,这不会就是李白的《望庐山瀑布》里的“紫烟”吧?”希雅和陈诺被希文的感慨吸引了过来,希雅眨了眨眼,看清了河面上的紫烟后说:“会不会是朝阳映照的?”就在希雅刚说完这句话时,一阵悠扬的笛声由远及近传来。
“你们有没有听到远处传来的乐声?”塞巴斯蒂安敏锐的聆听到了这阵阵笛声。希文惊呼道:“会不会是传说成真了?”塞巴斯蒂安表情凝重的说:“不对,这笛声和紫烟来得不对劲,而且,刚刚河面上还清澈如镜,平静如斯,现在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一层紫烟和这阵阵笛声呢?”
大家听了塞巴斯蒂安的话,都感觉出了这其中的不正常,是的,这笛声虽然悠扬,但悠扬中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总之,是说不出来的诡异,好像这笛声里暗藏杀机,希雅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