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万家灯火通明。当午夜的钟声敲响之际,苏晓若听见烟花在黑夜中绽放 声音。苏晓若赤着脚跑下床,拉开窗帘,缤纷的烟花将黑幕照亮如白昼。次第开放在黑夜中的星星之火,倒影在苏晓若的眼眸中。
苏晓若的嘴角微微上扬,成36°的弧形。她想起在远方的一个朋友:简夏。就在刚才,他们通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在苏晓若最难过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
苏晓若又记起几个灰白而有些浪漫的字眼:孤。独。寂。寞。
她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所处的境地是孤独,还是寂寞。
——孤独便是单身一人。苏晓若想,自己应该是不孤独的。虽然现在她是单身一人,她身边的人离她越来越远,但是她还有简夏。即使她们之间真是的距离是那般遥远。不过,苏晓若相信简夏永远会陪在自己身边的,看着自己哭,看着自己笑……就像,刚才通话时那样。
苏晓若给简夏打电话时,哭得很凶。简夏问她怎么了,苏晓若只说她很难过,只想哭。简夏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从话筒中传出的哭泣声。
人生是一场假面舞会。所有的人都带着假面,一切都是那么复杂,复杂到此时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人,说得是这样一番话,可是在下一秒,一切物是人非。虚虚假假,幻幻真真,这个世界太复杂。
苏晓若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发出“这个世界”太复杂的感叹。抑或是苏晓若自己太复杂。
简夏听到这里,已明吧八九。只听苏晓若问她:我真的很讨人厌么?为什么我身边的人离我越来越远?
简夏只说:不要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要坚持你自己的。说三道四的人只配称作蝼蚁。蝼蚁是永远不能租当人的脚步的。
其实,事情远非简夏所说的那么严重。十五岁的苏晓若多少学会了一点忍受。况且,那些令苏晓若伤心痛哭的文字并非十分激烈、刺耳,只是最后一句话打碎了苏晓若苦心经营、自我安慰的假象。
或许这就是寂寞——许多人在一起,却不能了解彼此之间的内心。这远比孤独恐惧得多。苏晓若相信,自己是寂寞的。
寂寞亦是一中冷清的美,将火热拒之门外。
苏晓若的寂寞是包裹在层层明媚、华美的青春之中。曲高和寡,吾心之旋律,谁知?
忽地想起,简夏说想听苏晓若的笑声,揭开新年的序章。苏晓若简夏的电话,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谢谢你,简夏。苏晓若说。
我们之间还用谢?你可是我最亲的徒儿。简夏言笑道。
是啊,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苏晓若笑了,抬头看见烟花在暗夜中独舞,善良的星星浮在云层上,快要滴落的样子。
一切都是那么灿烂。
烟花谢,星影坠。暗夜惆怅谁知味?缘俱灭,红尘累。寂寞无言更与谁。
在梦乡里,苏晓若仿佛看见简夏的背影——模糊而又遥远。但苏晓若听见简夏说的一句十分清晰的话:你的寂寞,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