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兮我苏燕大美女镇楼(什么?你问她号码?看前四章去!)
他们早已预谋般的跑,光线从四面八方直扑过来,急促的脚步如鼓点敲完了楼梯,默契得孤独被瞬间甩得模糊成点。
出口处迎接他们的是和煦如风的阳光,虽是懒洋洋的五点钟温度,两人身上却升腾起了十二点的热情。
光滑!细腻!柔软!温热!爽……!!!锦博程这次爽得无所顾忌,他再也无须顾忌。此刻,他就跑在熟悉而亲切的林荫道上,右手紧实握住一个似乎对他有点意思很久又很漂亮的女孩,奔往一个废弃了很久的约定之地,没有什么撞击心口的槌痛,更无堪比二战的矛盾冲突,小草为他们欢呼,大树为他们鼓掌。
金粉从绿阴缝隙纷扬洒落,映得开心的女孩儿眼睛从所未有的明亮,苏燕今天绑的马尾在高速运动中轻快甩动,偶尔拂过一脸丝痒清凉。少女微红的面颊和如兰吐气,少年坚定的眼神和猎猎风衣,定格成路人眼中幸福的背影。
锦博程第一次感觉行走在自己的青春。
他很想就这样一直跑下去,即使跑不赢时光,至少能一起慢慢变老。
但两个上气不接下气的私奔智障和小兔还是停了下来,手同时半急促瓣留恋地滑松。
“喔!”
“哈——”
锦博程把脸整个浸到小河里,舒服地半趴在草地上,突突跳动的脉搏被发红皮肤上的水珠按摩得无比惬意。苏燕掬一捧清水洗面,突然恶作剧地泼了锦博程一把,笑得像个淘气的孩子。
绿茵遍地,吉他包带子凌乱交叠,微敞的开口露出纹理天成的木制柄把,文艺得酸不溜丢。
“啊!”
锦博程一副”我已被你十万伏特的暴雨梨花箭轰杀至渣“的假死不动,豪笑一声扎猛子弹起,转头欲欣赏苏燕惊愕表情,孰料她已走向枫林小径,只好讪讪追上。
“你不是来给我画画的么?”苏燕似乎是对着前方的空气说话,却飘入背后之人耳中。
“你有时候很坏。”她终于转首望向右肩少年。
“我实在是很坏。”锦博程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显然已将呼号时的无耻发挥到极致。
风乍起,吹皱鲜红似血的叶毯,吹散了少女高挑马尾,胀满了少年银白风衣,也掀起了一幕画布后的巧笑嫣然。
锦博程仿佛被电击伤,但他还是抢先一步……摘下了它,丢在风中。
“多可惜啊!”
一只手接住被风儿赶过来的纸,苏燕微屈了膝大方落座,姿态天然,白嫩的小腿从裙底探出前后并拢,窸窣的卷边叶片沙沙奏起欢迎曲,背倚的枫树也刹那怯除了咒语恢复成仙女宝座。
桐桐桐!
尘粉簌簌抖落,锦博程轻敲一株枫树底端,掰下那块斑驳木盖,花花绿绿的颜料就从圆洞里透出气来。
“你知道吗?”
墨色的瓶子里散射出七彩光辉浮在表面,斜晃的液体却是醇厚如血,稠成半凝固状。
“这是胭脂红。”手指一扳一松,笔毫再次拥抱了阳光,身姿肆意舒展。
“那种可以吃的虫子做的颜料?”苏燕秀眉一皱。
“扣五分。”锦博程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一脸你越聪明你越笨的得意:“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由伟大的画家锦博程用枫叶粉亲手调制出来的‘艳料’!”
“而也只有这样的胭脂,才配得上你的妍,你的颜,你的艳……”
“接下来是不是……你的燕啊?”
苏燕嫣然一笑,锦博程妥妥酥倒。
什么哲学家、逻辑学家、心理学家、道学家都抵不过这融化人心的祸水。喉头咕咚一声,好像要把这祸水也吞了下去。
妈的老子要是个皇帝那宫斗剧就没配角了。锦博程怒骂一声,赶紧落下第一笔。
一撮抹得有些浓的绿晕染开来,逐渐扩散,终于洇湿成一片温暖的草地。
与此同时,一张彩画被小心翼翼地对半翻折,再掐出一条极实的细线。
“我小的时候,并不是叫这个名字。”苏燕手下认真,唇角却微动着哼起音乐旋律,锦博程一耳辨出是那首《夜的钢琴曲第五章》,想不到……
“以前,我的父母给我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苏嫣。后来。”她顿了一顿。
“他们不在了。”
画笔一震,小河中的落日便扭曲成奇异的纱丽,反倒妙出了有生命般的流动感。
“别误会。”雪白的纸背中间,两只角完美折好对齐。
“他们只是……各自离开……去了很远的国外……远到我们的心……再也无法感受彼此……”
漂亮的枫林之门开始构建,画家吝啬地运用着透视比例,仿佛要留出最大的空间给里面的场景。
“于是我寄宿的姑……我父亲的妹妹给我换了个名字,改成艳丽的艳,说是更明艳照人,也许她们认为温柔不能美丽就能挽回一个男人的心?可笑!”
“所以我不肯对她加上一个妈字,因为,因为她更不配,支配我的人生!”
狂风骤起,画里画外,红帘漫卷,两只手平稳压好底下的矩形纸边。
“我长大了,我自由了,我有能力做自己的事。所以我做一只想飞会飞的燕子,我能用好成绩来翘课,也会神经发作跟一个陌生男孩索画不已只因为觉得他有才情,更是任性地随他跑来荒郊野外,现在都没考虑被图谋不轨的话能否接受冲动的惩罚。呵呵。”
笑声很轻地飞过天空,撞得画纸微起波澜,宛若神来之笔给蜿蜒的小路添上几许复杂,也隐约映射出画家心境。
三角形从内扩展成立体酒杯,再压扁成正方,上折,两个三角形又堆成一个略厚的,扩展,再压扁……
“你懂吗?”
“有区别吗?”锦博程悠悠开口,笔锋速描,静庄典雅的画架,大红的天地舞台,展翅欲飞的鸟儿……变魔术一样挤到座位,栩栩如生。
已经多层的三角形被剥开,却并不急着变身,而是抖出两只角,灵巧地弯一道塞入底部,一勾一抚,古色古香的乌篷船便停驻在了手心,五彩缤纷。
“很多人先折彩面,最后展现的是白纸,你真是心灵手巧的……”锦博程卡了几秒,力道开始放缓,手却抑制不住的抖,似乎极为艰难。
“呵呵。”笑声让人联想到夏雨摇过的风铃,清脆又猛烈,偏偏夹着新鲜空气的温柔。
“别忘了这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由自由的才女苏燕用家传秘诀折出来的‘乌篷船’哦!”
画龙点睛。
锦博程浑身一颤,在体验卡夫卡说的快感同时跌坐,好像禁不住这销魂的一眼。
轻风起舞,遍地红叶盘滚如珠乱走,就在这天地舞台之中,画架后一名女子蓦然转身,长发飞散,巧笑倩兮,像极了灵动的飞燕凌波之舞,颊上好看的两朵梨涡吸魂摄魄。
苏燕咯咯一笑,起身将乌篷船戴在少年头上,凝视了这幅用叶隙的天空拼出“家乡”名字的画一秒,却恍若千百年前隔镜对望,瞬息就攫取了彼此的美。
锦博程不应景地捶地揪草嚎啕大哭:“啊啊啊一不小心就超越了达芬奇啊我不要天妒英才早逝啊我还小我还没成家我还没探寻到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啊啊啊,我要在大学攒爆学分一雪前耻我要把小号升到满级碾压那个RMB矮富丑我要把科学神学心理学道学儒学所有学统一到哲学里去啊啊啊!!!”
咦?机敏地嗅到“安抚野兽”技能的光环,果不其然,沿着头皮压力感上探,是一张戏谑的脸。
“乖。姐姐虽然不能给你糖吃,但你看那幅画,它没有了喔。你,不,必,担,心,了,哦。”
衰蔫仔眼珠暴瞪,一个漂亮的鲤跃龙门咸鱼翻身,以十倍的惨叫测试林叶的曲面脆性震动幅度,一个师的坦克来估计也得被残杀的次声波曳后,鸭子被捏实了嘴:画架上的空白只是苏燕把画翻到了画架背后而已。
“这是你的吧?”拎着吉他包带子,苏燕终于能跟正常状态的家伙好好说话。
“现在是我的了。”云淡风轻的通知语气。
“喂!你——”锦博程再次踮足于暴走边缘:说好的那人手软呢这姑娘分明是狠到顺手牵羊啊啊啊,嗯,莫非她是在以我女朋友的口吻间接表白?
事实证明智障的情商在随着超越《蒙娜丽莎》之作横空后……跌得更低了。
只见苏燕将吉他轻轻抽出,便如将军腾出宝剑,霎时有种不能言传的气场环贯八方,随着裙展落座琴横,枫林全部静止,尘不漂,叶不落,只为中央一盏桃花盛开。
嘘儿嘘!响亮的唿哨从男孩的本能里飞出来,而美人薄怒风情万种的一瞥,让少年忙敛本性,故作斯文地摇头晃脑: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珢!虽是吉他弦却激扬如琴丝,苏燕竟然真能将其用作古筝,高昂的玉罄相撞声后,一链平声、高音、变调、急沉、上挑源源不断流出,是秦时明月中的《飞雪玉花》变奏版?宫商角徵羽,她自己改编的么?
锦博程念到了“桃之夭夭,有蕡其实”,又念完了“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几乎被三杯酒醉倒。
流水淙淙暂歇。
哗!
曲毕素手并未收琴,而是绕到鬓后轻解罗绳,清水般的黑瀑便自自然然泻触叶尖,朴中见丽。
“君诗甚好。不知小女子这首心弦之曲,君意又晓几何?”
悠悠丝竹声,星斗青光透。
“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一句后,男女低吟合唱。
“燕子来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多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一曲《空山鸟语》终了,少年之画尚余半幅。
“就叫它‘燕子’好了,既然你叫它‘家乡’。”
苏燕不知何时已将吉他收回搁好,俏生生的站在锦博程对面。
他沉默半晌,以先很舍不得又果决的速度脱下那张画作,双手奉上。
“谢谢……”
逆着夕阳少女深深地鞠躬,橘红的暖晖温柔流錾在她身上,铺在背后的光芒遍地碎叶小道上,仿佛一尊古典主义黄金雕塑。
“再见!”真是像他的性格呢,或者说,人类。
小兔子右手五指弹钢琴似的挠动了几下,衔着梦幻之画,渐行渐远,应该是家乡的方向。
少年伫凝许久,转身在只摹出中央一盏桃花的画中书下“燕子”,卷好,离开。
脚下的小河中,一只露出“芯晴”字样的乌篷船,正安然航向旅程终点,也许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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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别枫林
啦啦啦后记神马的有木有要看读者君你们的意见啦高三党加单身狗不容易哒
我是燃幸,可以叫我幸运,或者星哥(括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