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与友行走于游乐场,头顶是大片的夜,衬得游乐场里热闹无比。
走到旋转木马前时,友突然说:“想去试试么。”
我看了看眼前旋转的木马,有些眩晕。陆离的灯光,小孩子欢乐的笑颜,拉扯着我返回那遥远的童年。
小时候我最为喜爱的便是坐上旋转木马,在明亮的日光中,随着木马起起落落。音乐在我耳边舞蹈,我脸上的表情一次次变化。时而是微微的慌张,时而是肆无忌惮的大笑。在我年幼的心灵中,能够这样的旋转,已经无比满足。所以总在停止旋转后,缓慢地走下木马,恋恋不舍地与它们告别。
啊。如今,木马还是那样的旋转,可是时间一晃就过了那么多年。噢,不,以前的木马还没有这么毫安,现在擦新漆了……
“要上去试试么?”友又一次发问,将我硬生生地扯回了现实。
我将目光移开木马,回到友的脸上。她已是一位孩子的母亲,可是面对这样的木马,这样的灯光,这样的过往,还是一直不住地向往。
我又把注意力放回木马上。有一个约莫五岁的孩子,在母亲的陪同下坐上了木马。很显然,木马让她感到开心,“咯咯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穿透了游乐场的喧嚣,抵达我的心,企图敲开我紧闭的心门……
可是,若在此刻坐上旋转木马,我还会有小时候的心情么?现在所背负的,关于未来,关于过去,真的可以在木马上放下一切么?就算坐了上去,就算有了过去那样的旋转,真的就可以回到过去了么?
是的,长大了。与过去已经隔得太远太远了。有些情愫,已不是一句两句话,一次两次的哭泣,就可以忘却的了。
“到底要不要?”友不耐烦地最后问了一遍,不顾我的回答,拔腿走向售票处。
我用尽了所有力气大喊:“不要!”很多人回头来看我,在他们眼里,我也只是一个正在发脾气的孩子。
我慢慢地走到友人身边,牵起她的手,回头望了一眼依然旋转的木马,抬腿走出游乐场。那条腿却如灌了铅般沉重,将我留在这个梦魇,为的是给予我永恒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