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孤身守望在窗前。
风再次吹过,一滴眼泪滑落,滑过脸上落寞的灰尘,滑出一道闪烁的泪痕。我不是为流泪而流泪,而是为不流泪而流泪。
景虽致,梦已央,心亦落,乎之伤,风亦殇,朝无霜,月无斑,景虽致,梦已逝。
而我的内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静得就像一汪海水,满眼的蔚蓝沉淀呼喊,苦涩结晶成盐。我多想纵身一跃,沉溺于无边的苦恨中。或许只有当痛苦环绕时,才是内心结束痛苦的时刻。我将化为一片贝壳。贝壳死了,把色彩遗赠给海浪。
我悄悄地想,眼泪总是不会老的,不管几岁,面对生离死别或欢聚重逢她它仍晶莹得像最初的那一滴眼泪。心也永远不会老,十六岁站在湖边的人,与六十岁时站在湖边的心,是同一颗心。但如果六十岁的人站在湖边遇到十六岁的自己,便也不会相识。
匆匆——匆匆——仍匆匆!在如此快进度的初中生活里,我那颗十六岁的心是否会因无意义而走向衰竭呢?我哑然。
好友曾经很认真的对我说,莉,我相信如果一切都是个错误,那么一切都不是错误这个真理,你觉得呢?
我淡然地笑着,是啊,我也信,就像我相信到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笑,一个人哭,一个人承担,一个人去无助一样。
好友忽然神色暗淡地问我,你说人要经过多少打击才会绝望,又要经过多少绝望才会无望呢?
我怔住了,自己的确不曾这样想过,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确切说是不想知道。
在恍惚的计算流年中,我常常有这样的感觉,自己在一条长长的黑暗甬道中行走,前方有依稀的光亮,却渐行渐远,怎么也达不到。也许这就是人生的瓶颈。再坚持一下,就会陡然明亮,一片令人目不暇接的开阔,柳暗花明。步伐是那样急切。我只好用零碎的笔墨记录一些感受,几十年后在清风送爽、阳光灿烂中回忆那些踽踽独行的日子。
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渐渐贪恋起旧的事旧的物。我总觉得在它们身上,存在着一些极为真实和玄妙的反光,那反光中,除了有时光,还有我,以及我的事。
如空气里的尘埃一般,每时每刻都漂浮在我身边,而我却从未给过它们足够的注意,这些事物如光阴在指间悄无声息地流走般失去。
当摩天轮把我从高空中落下,我从轮中走下,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土地,心中莫名的有一丝悸动:记忆慢慢演流成一条河流,所搭载的梦想和执著伴随我曾经的哭泣、微笑的脸庞一直往前流,蜿蜒着没有方向。河水所泛起的波纹,是记忆里最华丽的锦缎。
无限。
无极。
无比。
无间。
无不。
无常。
无从。
无端。
无防。
无力。
某分某秒,山河影满。
某时某分,虹梁水陌。
某日某时,旋穿绣闼。
某年某月,失行孤雁。
某年某月,曾在情感的分界线内膜拜唯美的边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