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2年级 - 小说 阅读指导

正值二月底三月初，一连几天都下着雨丝，阴冷阴冷的，基从早到晚都是如此，天地间还有一股寒气在翻滚着，小巷路口那朵孤独地花露出了笑脸，似乎春天已经从睡梦中苏醒了，而冬日的尾气还未完全消尽。
　　一个老人正在向村口的附近的小巷路口尽力奔跑着。他的皱纹在满脸的攀爬，脖子上的粗大青筋全都暴露了出来，脸像喝了很多酒一样通红。一会，他突然抱住了那突然晃来晃去的头停下了脚步。
　　“哎哟，头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晕，眼睛的视线也突然有些模糊，是我太累了吧，也对。最近两年工作太忙碌了，凌晨三点结束，然后快速的洗了个澡，刷牙就上传睡觉，到了五点就又起床工作了。还有今天的闹钟不知怎么回事，迟了十分钟才响，要知道最近这几天都是重要的日子。可不能耽误我的时间。不说这个了，我得打起精神来，小勇说最近几日要回来了，但具体没说什么时间，没关系，我就每天等着他。我可不能出现什么不良的反应。
　　很快，他已经站在巷口了，而巷口前面是一条宽躺的大马路。阳光的呼吸延漫过对面那几栋建筑高高地墙壁。他笑了，心想着：一连下了四天残雨，今天老天爷的心情总算放开了，也暖和了。这下可好了，不用撑伞了，要知道我从早到晚基本不放的撑伞已经撑得手臂都酸了。他表情变化可真快，一会他就面带悲愁目不转睛的盯着每一辆来来往往的车辆，好像抓小偷一样防止他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跑。早春的风无声无形的呼啸着，吹得老人的衣服在左右浮动。
　　没有让他失望。一会，一辆公交车飘然而过，停在了他的面前，从上面走下了一个人，是那个他一直最熟悉、最亲密地身影。正是那个他——他的儿子——小勇，他肩上背着一点行李。老人愁苦的面容立刻被擦去了，他笑了，他向小勇跑了过去，想抱抱他。谁知，小勇看见父亲后感觉到的不是父子的那种深深地亲情。从而跑过去接住他的拥抱。小勇的脸色立刻暗下来，他像没看见父亲，并把他当做空气一样的从他面前头转也不转的跑了过去。他父亲微笑的面容渐渐消退了一点，老人感到很奇怪，大喊：站住。你等一下。小勇依然没有回头看向他的父亲，他停下了脚步，压低了头看向地面，像做错了事一样正在向地面道歉。
　　老人慢慢地走上了前不安地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暂时不能解决的吗？说给父亲听一下，父亲一定想办法帮你解决？不能把事情一直憋在心里，要学会释放，像水一样灌满了杯子就溢出来，但是，不要不伤害到他人。”
　　此时，小勇发泄怒气似的泄出了几句话说：“你到底烦不烦啊，前年你等在这里。去年你也等在这里，今年还是等在这里，之前你说要在这里迎接我，我用不着你的迎接，我已经上大学三年了，又不是小朋友，有些时候你真的太照顾我了，你知道从不接受风雨的洗涤，总是躲在伞下的孩子是长不大的。你到底懂不懂”
　　“小勇，父亲这是在爱你。我老了，年仅六十中旬，你母亲又成天在外地打工，很忙，你知道的，你离我比离你母亲离我要远太多太多了，还好，你能每年回来一次，父亲已经很满足了。我每天只能孤独的一个人生活着，两个人的痛苦都让我一个人承受着，我也无怨不怕，但我想陪你散散步，多多走一下这巷子完整的路。这样我才不留遗憾。你知道吗？父亲在电话中听到你说要回来，最近几天高兴的经常半夜醒来就睡不着了，站在窗边，望着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盼望啊，盼望，盼望快点看见你的影子，古代不是流传下不少和月有关的诗吗？父亲想要把思念寄情于月的诗中，然后再传到另一边的你，可惜，父亲每次打电话给你，电话里都传来说你关机的声音。这样，只能等你的电话了。”老人说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够了，你这是在溺爱我，想害死我，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小勇起得一脸通红，咬牙切齿的说。然后，他随手从行李里拿出他坐在公交车上回家时喝完的矿泉水瓶狠狠地砸在老人面前就像追赶时间一样拼命地向前跑去。而老人在背后不停地叫喊着小勇，喊到喉咙都痛了，小勇还是像聋了一样，这下子真的不再理会老人了，任凭老人在他背后怎么追他喊看，他也毫不在意。
　　老人突然在儿子回来这一天感到特别悲伤，比他独自生活了一年所遇到的任何不幸都要痛苦，在心里他的泪水在不断的往下滴，但他的眼角一滴泪水的尾巴也没躺在上面，他使尽的忍住，他在暗暗的告诉自己，一定一定不能把哭流露在眼里，面上的任何角落。
　　小勇回到家后，看见家依然是一张床，三张椅子，一张桌子，桌子上只有水壶，台阶上有几个做饭的饭具和几个碗，两支调味品，一些木材和一个陈旧的煤气灶，再也没其他的了，只是简单的满足生活需要就够了，再没什么东西装饰着生活。
　　“依然还是什么都没有变，还有桌子上该有的东西呢？为什么没有？”小勇又气得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像报复地面一样狠狠地向它咋去，火气仍觉得不消，又用脚狠狠地把旁边三张椅子踢倒了。
　　就在这时，老人也回到了家前看见小勇这些举动后说：“儿啊，你冷静点。”
　　你答应过的要买月饼给我吃，而且我回来的时候还要放在桌子上的，我才回家过中秋的，对了，后天就是中秋了。我活了二十多年没有一个中秋和别人一样吃月饼。你怎么这么不讲信用。哦，对了，你就是想骗我过来对吗？我告诉你想得美。”小勇用眼睛像结仇一样瞪着老人说。
　　“儿啊，不是父亲不想给你一个和别人一样的中秋，只是，父亲已经很努力了，却暂时还是做不到。父亲为了供你上学，已经在省吃省用了，能不花的钱就不花，在能承受的情况下，一天都只吃两顿，而且还是吃白米粥，白米饭，连几片青菜都是两天吃一次。”
　　“那也就是说我真的是投错胎了，有一个特别没用的父亲，还有在外打工的母亲也是，所以才有个这么破烂的家，连垃圾都不如。几年前我到同学家玩，看见他们家有电脑，电视，而且还有很多装饰品，总之，我想要的很多都有，而且现在去学校，一些同学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名牌的。为什么我的却是普通的，一年到来也买不了一件新衣服，为什么我很多都和别人不一样，我真的好羡慕别人啊，别人真是幸福啊，我真是倒霉透了，我要是别人该多好。”小勇说完，立刻走近床边，用力抓起一个枕头和老人打算扔掉的特别破烂的被子走近老人跟前问道：“你今晚能不能给我弄来月饼？这是最低要求了。”
　　老人面带愁苦，向前走近一步，这步伐显得特别颤抖，风呼呼地从门外吹进屋里，这封特别温暖，不愧是春风，然后，轻声细语地说道：“儿啊，请你相信父亲，父亲一个星期内一定给你带你月饼。”
　　“那也就是说，这个最低要求是做不到了。”那你今晚就给我到外面去睡吧。说完，小勇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扔给老人，随后，把老人用力一扯，把他甩出门外，再用力把门给关上。老人靠在门上，身子从站着不由自主的滑了下来，膝盖弯曲着，双手放在上面，头也趴了下来。
　　老人不知在睡了多久。这时，周围一切都是静寂着，连温暖的春风一点也没来光顾着样子，雨突然如线条，如鹅毛轻飘飘的滴在了地上。雨声很温柔很温柔，它没有带来闪电与雷鸣，仿佛在向老人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老人惊醒了，房子旁种着一盘花，花儿在雨中和它快活着玩耍，花儿没有任何怨恨，它在嬉笑，花儿的颜色是那么的红啊，它热情，奔放，一直在努力，它似乎看起来很幸福，它虽然没有旁边的小树那么高，但它有着树没有的美。
　　这花是我种的，我差点忘记了，我独自居住的时候就与它为伴侣，只要看到它，我的孤独、寂寞感就会减少了许多。
　　看来，我得应该做些什么。
　　一个阳光纤细、娇嫩，温暖的早晨，老人路过一间店前，他望了望店前竖立的一个有腿的写字板，上面写着：“本店需要找送货工一名，要求能吃苦耐劳，做事按时完成，如认为自身符合要求的，可以进去面谈。”
　　老人用力拉了一下衣服的角落，然后，不慌不忙地走了进去。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电视。
　　“你，你……是老板吧。那个我想来给你打工。”
　　中年男人转过头来，说“可以。”
　　“你今年几岁？”中年男人边问边走到旁边的一个柜子上拿茶叶，他这是想泡一杯茶，正好渴了。
　　“六十五”老人刚劲有力的回答。
　　“太老了吧，这个年龄都该退休了，这个活太重了，你又不是青年人或中年人，承受的起吗？”中年男人喝了一口茶说。
　　“没问题的，我不怕老，我要活到老干到老，如学习一样，活到老，学到老。为了我儿子，再大的苦，我也不怕”老人拍了拍胸口回答。
　　“那好，明天你五点钟过来帮我把这二十五公斤的蔬菜按照买家约定时间运到他家，当然货车我来提供。注意，不准迟到，否则，后果自负。”老板说。
　　第二天早上，突然下起了好大的雨，昨天还是阳光明媚的，可偏偏今天天气就变了脸。
　　老人在店前，拉着一车的蔬菜出发了。他感觉没走一步都特别的艰难，感觉喘不过气了。三米的路就走了将近半小时。不，为了我的儿子，我一定要坚持。
　　另一边。小勇和以前的同学——寒在去书店回来的路上。“寒，听说你家早几年买了电脑，不过，我们很久很联系了，可以让我去你家玩一下游戏吗？”寒说：“可以，不过，要跟我阿爷说一下？”小勇说：“你真是太好了。我日日夜夜都在盼望着我家什么时候也能有台电脑进家门，但是都怪我的那个父亲太没用了，没用没用，太没用了。还是你家好，我好想跟你换个爸爸。”寒说：“这不是我父母，是我的阿爷。”小勇有些奇怪，便问道：“什么是什么啊，我怎么没听懂？”此时，风呼呼地划过山谷，两旁的树在跳着舞，它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只单单是因为风吗？
　　“你到底怎么回事？才上班的第一天就迟到了一个小时，买家差点因为有急事而等不及差点就不买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让我赚不了钱，你想想，那二十五公斤的蔬菜能卖多少钱？”老板正在自家店前怒责的骂老人。
　　“对不起，我实在是尽力了，但是那货太重了，我就是都不能再快了，我还摔伤了一条腿呢。老板，下次我不会在迟到了。对不起，老板，我向你道歉。”老人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很害怕的说。
　　“下次，你还有下次，我早就说过你要是做不了的，就不要再做了。回家去吧。还有，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你应该向买家道歉。”老板很气愤的说。
　　“老板，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不能回去，因为我还要养家，还要供我的儿上学呢。”老人的汗在不断的滴落，像下起了大雨一样，衣服全被浇湿了。春风温暖的拂过老人的耳朵，仿佛在向老人说着什么悄悄话。
　　寒和小勇来到他家的门口，小勇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房子，感觉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这是你家吗？怎么和我几年前见到的不一样，那时，你家真的好大，里面也很漂亮，很多我没有的新奇东西。当然面前的这个家也有好几层高，比我家高太多太多了，但是我感觉我倒霉透了，有个那么没用的父亲，所以才有个那么破烂的家，跟垃圾场一样，简直恶心死了，对了，我不想再回那么家了，我以后就在你家住，当然，我的生活费我自己出去外面打工赚，还不够的话，就问我父亲要。”小勇羡慕地说。
　　“小勇，你有所不知啊，这个家不是我的，是阿爷的，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他只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而已。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和阿爷两人相依为伴，就像是和自己的影子一样。”寒说。 “你的父亲呢？”小勇问。早几年因工作劳累过度，去世了。我曾经也经常埋怨他们是个没用的父母，我想要的各种土豪东西，很多他们都给不了我，我也曾经觉得自己倒霉透了，有个这么没用的父母。而且我真的好羡慕你。”寒说到这里眼泪已经哗啦啦的往下流。
　　羡慕我什么，我什么都不如你，连房子，连生活水平。小勇还是一点也不解的问。
　　“你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哎，我都说到哪了？我们进去吧。”寒挥了挥手示意要小勇进去。
　　小勇走进了家门，看到家很大，也有很多装饰品，如古董花瓶，会发光唱歌，有精美图案而且还会转动的音乐盒。在客厅里，小勇看到一个老人正睡在一张床上，他的气色似乎不太好。
　　阿爷，你要不要喝杯水？你今天一整天都没进过一滴水，我马上给你拿来。寒有些担心地说。
　　老人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身子，看了看寒：“好，孩子，你真是辛苦了。”
　　寒这一举一动，小勇都看在心里。他看了看窗边，发现那外面有一个院子。他慢慢地走进了院子，看到一棵树上的花开满了，风一吹，一朵花就从树下不舍得飘落下来，它自己却不能有任何的停留。
　　“阿爷，你没事吧？”
　　小勇突然听见从背后的房里传来寒的叫声，那叫声似乎有些凄切，紧张，他也随着应和了几声：“怎么了？怎么了？”小勇担心的回头问道。
　　“没事了，没事了。继续观赏我家的院子。哦，在那棵大树旁还有一盆花呢，它总是那么的不引人注目，它却没有任何怨言。”寒的声音似乎平静了些。
　　小勇回想起刚才飘落的那朵花，它看到地面上有很多的花朵在夹杂着、相交着。他努力寻找那朵花，但是找了一个下午也没找到。也许，它再也一辈子都不会找到了，因为他不知道那朵花的去处在哪，因为他的眼睛没有一直看见，就算看见了不做任何标记，等回过头来看也许也会找不到。
　　小勇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是啊，我们要学会珍惜身边的任何事，也许在下一秒，他的踪迹就不知道到了哪里，也许去了那条通向天堂的路，那条路很远很远，我们看不见，也摸不着，也找不到，我们后悔也来不及了。再者，和小勇相比，其实，不是他比我幸运，而是我比他幸运，其实，他真的也有羡慕我的地方。我的生活虽然过得比他清苦，但是在我的身旁却有我的父母还在陪伴着我，我虽然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怎样，但我觉得他们都很爱我，尤其是父亲。其实，有时候，我不是不幸福，而是我索求的太多，就如我总是要求父母给我买各种名牌，看到别人有自己也想要，却不考虑现在自身的处境，有没有那么能力，我们总是无条件的索求，认为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不是说知足常乐吗？我感觉很快乐，因为他一直在努力着，我也会更加的努力。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小勇走进了房里，对寒说了声：“谢谢你。”就跑了出去。
　　他一路奔跑着，走回到巷口，他看到有两朵花在很努力的盛开着，但是不知，另一朵花什么时候长出来，阳光暖暖的照耀在他们身上。他们也在向着阳光绽放出自己的生命，演义出一曲好好顽强的活着的赞歌。
　　小勇突然想起今早要父亲无论如何都要买到一个月饼给他过个与以往不同的中秋，买不到的话，他就不再认他这个父亲。小勇不由的加快了步伐，他边跑边喊：“爸，我回来，月饼已经不需要了，其实我的中秋和别人的没什么不一样。”风呼呼地在他的耳边叫喊着。他的叫声传到了这个村对面的山谷中，突然，在山谷中有一只小鸟飞了出来，它盘转了一会儿，就向村附近的小巷里快速飞来，没有任何的犹豫。

　　　　　　　　于2017年3月4日星期六晚19：26分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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