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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黑色的挽歌在我心中奏响,它们一遍遍吟唱,温柔到令人绝望。
夏夜巨大静谧的夜空有一种安静的低语。我相信这是宿命,但我不原听清你们的关系。
让那些事实随着我的远去模糊在暮色中,永远不要有人再揭开。
小烟整天整天地待在医院。
“小烟,你妈妈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去休息会吧。”
“不。”
瞧,多么倔强的孩子。
小烟的妈妈手已经没事了,只是医生说可能会留下疤,可惜了。
这几天,小烟忽然安静下来。她平静地给妈妈端水、擦洗身子,平静得像一个不知内情的局外人。只是我很多次看到,她对着妈妈手上的绷带发呆。
小烟,你究竟在想什么,又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难道你已经坚强到了不需要依靠?
小烟的妈妈依然是老样子。每天安静地躺在床上,手上插着针头,闭着眼,吸进一堆堆空气又呼出一堆堆二氧化碳,却从未向我们诉说过一次痛苦。偶尔睁开眼看看这个令她绝望的世界,又缓缓闭上眼。
我始终记得小烟将刀刺向她的那一刻,猩红的血溅满整个世界,她苍白着脸,却露出一个安详的笑。
叶子一样宿命的女人,从何处来,又向何处飘去。
小烟说,我家有一个侧影,她是幸福的侧影。
我说,我知道。
在这个悠远绵长的梦里,谁是主角,谁是配角?
小烟一遍又一遍地说她母亲安夜的故事,那个宿命像叶子一样的精品女人。
很久很久以前,追溯到安夜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家里来了一群土匪,把除安夜的人都杀了。小小的安夜躲在妈妈的臂弯下,看则后一片又一片的血色不断染红世界。直到土匪走了,小安夜才从妈妈的尸体下钻出来,在黑夜里开始茫然的行走。
一片又一片的芳草地、旷地,安夜不知要去哪里,她只是朝着有光的方向走,走了很久……然后她饿了,却等不到保姆来喂她吃东西,于是她放声大哭,最后带着满脸泪痕睡在草地上,泥土带她一身淡香,这是一个安静的夜。
后来安夜被一户善良的人家收养了,天天就是捉鱼、捞蛤蜊、编竹篓,为家里争一点钱,就这样到了十五岁。
十五岁,安夜生日那天,她把所有可以回报这户人家的东西都留下,孑然一身走了。她在山山水水中出没,过着她喜欢的流浪生活。直到遇到了小烟的爸爸,才在这座宁静的小城市安顿下来。
安夜。安夜。安夜。小烟不停地低语着。
小烟。我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好烫,发烧了。
我还记得抱着小烟穿过长廊去找医生的情形。她滚烫的身体轻得像根羽毛,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安夜。安夜。
浅安着的整个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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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三段,也就是小E和第三者的关系下一篇会讲到。由于不想写太多所以分开来写了。算是照顾大家的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