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抽烟的时候很像梁朝伟。
我说你的眉头皱的很好看。
你说你不笑的时候更沉静。
我喜欢你穿那件蓝蓝的衬衫。
向晚的街道没有留下夕阳归去的脚步,正如每个归心似箭的过客。路畔的风光远比醇香的米酒更醉人,只可惜也留不住路人的急促的步子。我想,即便是留住了他或她的脚步,也留不住他或她的心。
黄昏的时候,嘴里会叼着一支洁白的烟蒂,然后坐在教学楼高高的台阶上眯着眼看远方浮动的流云。流云会渐渐的被墨迹染黑,黑暗中一闪一闪的是情人的眼睛。这时候通常都会有一弯新月或是一轮园月镶在那片望不着边际的黑幕上。黑幕的下面是什么,远处的灯火通明,近边的情人细语呢喃和那永远吹着异乡人的秋风?我把双手插进裤兜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有个叫天香书屋的小店,有个我叫不来名字的女孩,还有一铺子的书和两只小小的浑身长着白色长毛的狮子狗。每次经过小店的时候,女孩的微笑和狗的呜咽声。她叫什么名字,她不该叫天香,这么一个俗的名字不会是她的。天香是那两只狮子狗,一只叫“天”,另一只叫“香”。
树叶的尖,滴水的屋檐和穿着薄薄白棉布衬衫的我。兰花的片,向阳的楼顶和穿着厚厚绿毛衣的你。距离是十万七千八百五十九点三米。有人说光的速度很快,我不知道我的目光能不能在一秒钟之内落在你身上。我想,我们的距离是孙猴子的一个筋斗少一点。我越来越喜欢用望远镜了,两个黑黑的洞。据说用了这种镜子,能缩短人跟人之间的距离。我不知道能不能缩短我们的距离,至少,它缩短了我跟屏幕的距离。
凌晨还是午夜,我无意计较这些,我划亮火机。橘红的火焰在视网膜底下不安分的跳动,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一口。吐烟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吐出的烟都会很规则的合着一个圈一个圈地往上飘。大概,是你哭的时候吧。你哭的时候也会吐一个接着一个的烟圈,我在漆黑的夜里,会发现那些烟圈变成了一朵朵开放着的花朵。那些花朵。
你说春天的时候天空里会落下绵绵的雨丝。现在是秋天了吧,我看见一片又一片再一片的树叶落在我的皮靴上。还有绵绵的雨丝。秋天里,也会有春天般绵绵的雨丝。寂寞,是不是也随着这绵绵不断的雨丝滋长?
有个叫载梦舟的地方有个叫侯侯的女孩有件红红的外套。在一个有着夏季般辣辣的阳光的秋天里,一栋斑驳的黄土屋子和一把狗尾巴草。稻草垛边是她灿灿的笑容和亮如夏天夜空中星星的眼睛。这只是一张泛黄的相片,不知道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或者五十年之后,我还会不会坐在阳光暖暖的后院里翻着沉甸甸的旧相册。相片中的女孩喜欢用细细白白的牙齿咬着我的耳朵轻轻地说我恨你。喜欢用瘦瘦长长的手指捏我的脸颊,喜欢用温暖湿润的嘴唇贴着我的额头。只是,那些随风的往事。
老头子透过厚厚的黑木框眼镜打量着我的脸。我也曾这样的在镜子中打量过自己。弯如柳叶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和漂亮的双眼皮,如如老是皱着眉头说我的双眼皮好看。挺而直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及嘴唇上稀疏的胡子。我在怀疑,十年后的我在镜子中看到自己是不是还是这个样?很多人说是。老头子有一家书店,书店的名字叫“一家人读书社”,好象他希望,到他店里买书看书借书租书的人都是一家人。只是这个“一家人”,是需要金钱来维持的。
那天晚上我冒着雨骑车回家,到家后老妈心疼的似乎要掉眼泪。我洗了个舒心的澡睡了个安心的觉喝了碗热热的粥回到冷冷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