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落满花瓣的琴弦上,弹出的不只是悠扬的乐曲,更是弹琴者心中的涟漪——心曲。
——题记
春秋。
东周,江边。
深秋的季节里,枫叶如同那热烈燃烧的火焰,火红而充满热情。一阵萧瑟的秋风袭来,将一片片枫叶卷落。那轻盈的身躯伴随着阵阵秋风,舞动着,划过江畔,飘到江中,如同片片小舟一样,在江中悠然地摇曳着,平静的江面因此而跳动着许多音符,互相叠加着,渐渐地传向远方。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这火红的枫叶漂泊的江水染得更加的鲜红,但那江水却显得异样得柔和,融入这暖色的氛围中。
远处寺院的钟声从江岸对面的山上袅袅传来,依稀中,仍可以听得到那悠扬、凄凉不变的韵律。
那落满了芦花的琴弦,在舞动,在吟唱。
突然,琴弦断了,琴弦上的芦花像受了惊的小幽灵,从弦上弹起,一团团的白色在空中游荡。
“弦断人亡”,伯牙从悲伤的乐曲中惊醒过来,望着对面的墓碑,顿时,悲从心生,猛地举起古琴,向前砸去,没有了子期知音,弹琴何用?
古琴砸在地上,惊起满地芦花,一团团白色的幽灵在空中漫舞,仿佛在讲述那段动人的故事。
在世俗地眼光中,伯牙琴艺高超,乃世人所不能及。人生能有此番成就,此生足以,无所求矣。
可谁又知,他需要的是这些肤浅的称赞吗?不知名的掌声只不过是撑撑场面,而不是对于其曲艺的了解。他的琴,他的曲,他的心,如同饰品般被世俗的人们远远“共赏”,又有谁真正触摸过它的灵魂?
没有人亲近过,没有人读懂过,更没有人真正解过。
直到那一天,钟子期——此生知音出现了。
伯牙思绪万千,于是琴弦舞动,琴声悠扬。忽听有人叫绝,“善哉,峨峨兮若泰山!”
伯牙又沉思于流水,隐情在旋律之外,此人听后,又在一旁击掌称绝:“善哉,洋洋乎若江河!”
……
从此,两知音相会,二人一琴、一歌,以此知心。
于是,美丽的江畔上不再孤单寂寞。
于是,便有了第二年之约。
在这短短的两年之中,他俩并无实际的交往,也没有那诸多的"鸿儒谈笑",惟独那美妙的音符成了其沟通交流的媒介。鸿儒之交,尚且依赖于知识交流和语言沟通,而知音则凌驾于音乐之上,达成心灵沟通、交流;鸿儒之交,尚有学识和阶层的分别,而知音则跨越了阶级、职业、性别等一切现实条件的分别,达到心灵相通意会的境界。
此刻,芦花惊落一地,那一团团白色的幽灵仿佛是在为钟子期的不幸早逝而哀悼,又仿佛是在为俞伯牙痛失知音而哭泣。
……
知音死而琴弦断。
芦花飞舞,枫叶摇曳,琴声不再。
后记:
一曲如巍巍高山,一曲如潺潺流水,弹出了历史佳话,成了千古绝唱。
知音往往只是刹那间的意会,心意的瞬间契合,可遇而不可求。
知音之交,不仅仅是借助于音乐的意会,而更是跨越一切现实障碍、无须过多言说的心灵的沟通。
故曰:人之相知,贵在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