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现在的我,多多少少有点精神不对。
白天,我乖乖的整理齐头发,背着书包;乖乖的等红绿灯,看着马路;乖乖的做一名初三毕业生,写着卷子。
晚上,我穿上喜爱的紧身皇马球服,肥大的韩版长裤,抹的像个小妖精似的,在路边溜达,在网吧徘徊,在迪厅尖叫,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很脆弱,因为我们还是孩子。
我是个容易受伤的孩子,我喜欢握着一只干净的装满纯净水的玻璃杯,坐在地板上,通过高大的落地玻璃,看着雨慰藉的洒向大地,面对着一次次的分离,笑的一脸寂寞。
二
面对初三,我们开始麻木,有卷子接过来就做,有作业搬过来就写,老师笑着说:
你们开始进入状态了,
我们抬起头,迷茫的看着老师,看着黑板,看着空气中飞翔的羽毛:
我们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以前的我喜欢看着匍匐在我脚下的青春,看着一幅幅奢侈明亮的画面,泪流满面。
现在的我只会看着一张张卷子,一只只铅笔,看着一天天一尘不变的时间,嗳气连天。
三
我,可以完全的开朗活泼,也可以完全的忧愁寂寞。当我在初三笼罩下微笑的时候,总会听到安安对我说:“婧,你不快乐。”
我正在笑着,突然转过头去,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看着小A因学习 成绩下降而调到教室那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和他同位的最后一节课上,我看到他眼红红的时候,瞬间,我听好自己胸腔里那块小小的东西撕裂的声音,云云用力的拉住我的手,我知道她怕我哭出来。
四
今天是他的忌日。
那个属于另一只戒指,属于我的世界,属于一个沙滩诺言,现在却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
我静静的来到他的墓前,为他擦着碑上的黑白照片,看着他笑的很甜的脸颊,突然,那些鲜活生动的画面,全部涌了上来。背静小巷的起步声,疯狂游乐场的踢蹋声,安静影院的呼吸声,或是胃疼时的热水,天冷是的围巾,委屈时的肩膀。一瞬间,我难受的撕心裂肺,天崩地裂。
很奇怪,没有了炽人的眼泪,可能在那个听到“白血病”的黑洞洞的夜晚,早就流干了吧!我微笑的告诉他:我很好,很快乐。
我又去看他的妈妈,那个曾经无比美丽且年轻的妇人。短短的时间,她已经老了,老的对世间一切事情都不感兴趣了。我走进他的房间,阳光斜斜的射进来,我闻到了泪光的味道,现在的我,心已经完全死了,我只有把自己狠狠的摔进初三的卷子里,作业里,书里。真的,我真的知道心如止水是什么感受,到现在,他还是我唯一开心的理由。
妈妈有开始抱着我哭,不停的对我说:“他还没有死,没有死。”看着这一出人间悲剧,我发泄的一脸无奈。
曾经,我不敢听飞儿乐队的《LYDIA》,因为我无法承受住那句:“他走了带不走你的天堂……”我以为我可以,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Lydia 迷离的眼眶,为何流浪,心碎的海洋,受了伤,连微笑都彷徨 ,Gypsy女郎,为谁而唱,你会看见雾,看见云,看见太阳,均裂的大地重复着悲伤
他走了带不走你的天堂,风干后会留下彩虹泪光,他走了你可以把梦留下 总会有个地方 等待爱飞翔)
五
静坐在“必胜客”,看着那一群群的人来来回回,高高的吊灯投下寂寞的光环,照在热气徜徉的比萨上,只听他在对面抱怨:
知道我听过最绝望的话是什么?
什么?
化学老师说拿出这个星期发的第32张卷子
六
以前的班级是暖烘烘的,和小A笑,和老三闹,和那些学习无敌的圣人激烈的讨论问题,和那写“仓哲”放肆的发泄情绪。
现在,一切被隔在冰冷冰冷后了,为了升学,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要,来吧,大不了同归于尽。公物班长黑着脸从抽屉里拿粉笔,我知道他昨天晚上有没睡好……
面对庞大的任务,与庞大的期望,我们在这里孤独的承受与负担,我学会了微笑,微笑来面对一切,微笑的望着眼前的作业,微笑的望着殷切的目光,不过笑的一脸寂寞。
七
“栀子花开呀开,栀子花开呀开……”
在分离的时刻,在拿着毕业证书离开你们的时候,我很想抓住所有的回忆,所有的画面,所有的感悟,可是,我知道自己做不到。
临近分别,我说的很多也忘的很多,最后我将这段阴霾轻轻放进回忆,对我的会议,我的经理,我的朋友,我的阴暗生活,说声“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