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先生,这是你到家的第四个年头。2010年,我还记得你被老爸抱在怀里,小小的一个。我给你寻了一个纸箱子,你就卧在里面,怯怯地望着我。
哪像现在,你已经毫无顾忌地咬坏了你的藤竹窝。
我一直认为狗狗最爱的地方应该是自己的小窝,如果受到伤害,就会逃到小窝里。你不一样,你怎么会这么不同。你害怕的时候就会躲到我脚下,到现在还没有改过来——当然,如果你不愿可以不改的,一辈子不改。
你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含着球球来找我要我陪你玩,然后由得我抚摸你,躺在地上发出哼哼声。每次都是这样,你总不厌其烦,就像被设定好的程序,毫无偏差地前行。
尽管我已多次忽略你。
尽管我一周只有两天待在家里。
尽管我从未认真负责地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尽管我打过你骂过你对你生气对你发脾气。
你无怨无悔,心甘情愿。
我自认做不到这样的坚守,这样的毅力。我甚至不配你对我好,承受不起你对我没有质疑地相信。
你那么纯善,从未沾染人类的黑暗,在你的认识观里,亲人永远都是好人。我于心不忍,不敢为虎作伥,我有我的道德评判标准,我想我之于你,永远都及不了格。
我早想给你换个玩具,那个球球是你唯一的玩具,你玩了三年多,面目全非,不似当年。你却固执地站在时光路口不肯改变。或许你改变了,但终究不明显。我仍是愧疚。
似乎每每提起你,我都会无法避免地产生愧疚之情。我那么爱你,却不能相应的做出实际行动。那么痛那么痛的黑夜我们都熬过来了,偏偏那么令人安心的白天我们却不知所措。你不奢求不代表我就可放下,你不显露不代表我就不知道。
张良、韩信,与刘邦苦难共患,刘邦却容不下他们待在太平盛世。一个隐居紫柏,一个败也萧何。刘邦能共苦非同甘,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和你的隐喻。
我也很抱歉自己总喜欢把一些事情往自己身上套,然后惊恐地静候黎明。
但是,黎明将至,刘邦的汉朝一去不复返。我们就一起看日出,伴着你的鼻息,还有我毫无逻辑的絮叨。
阳光一点一点漫过来,裹着鸟声,和无法言喻的旧时美好。
亲爱的,四年了,城市变迁得面无全非,早时通往学校的路现在已经被建筑遮挡,一点点潜移默化的改变终究卷着我前行。幸好,还有你。
4岁的布朗,生日快乐。
[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
—2014.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