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3年级 - 小说 阅读指导

城南旧事

　　　　　　十岁时我学会逃避，导师是考试失利所带来的负罪与苦闷，原因是父母的责骂和老师所谓苦口婆心的教导。我带着成绩直线下滑的凭证单坐上了远去的火车，那是我十八年受教生涯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离家出走，因为我把后来的逃离叫做旅行。我不得不承认那是一次很失败的计划，从被批评到离开我一共花了三天的时间思考逃跑的线路，在南上北进西部大开发中纠结不已。最后由于资金问题，我到了乡下的外公家。 这是一个太容易暴露的地点。所以第二天下午爸妈在外公家的西瓜棚里找到了正在同瓜皮搏斗的我。然后一顿好打。
　　　　　　我总结出了经验，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是聪明人用来套聪明人的计谋，这招对普通人没用，他们总会从最危险的地方找起。老子说的没错，大智如愚。所以往后我总是想办法往远了逃，一个小时的车程是底线。
　　　　　　而这一次我的目标是四百二十公里。
　　　　　　火车轰鸣，我又一次踏上逃离的旅途，在我过去十八年的生命里。八年的时间都在冲击家乡，从一座腐朽的城市逃到另一座，逃离家乡的事，家乡的人，家乡的风景，还有家乡四块钱一碗的羊肉粉。但我并不厌倦我的家乡，尽管我在那里白白耗费了十八年生命。我爱它，爱之深切，以至于要到四百二十公里以外的地方缅怀在那里的生活。走进火车之前我突然想起了八年前我的离家出走，一切都是那么惊人的相似，一样的乘火车，一样的因为成绩，只是这一次已经不会再有人责怪我什么。
　　　　　　我拖着行李走出停止嗥叫的火车，又一次呼吸陌生的自由空气，在川流的人群里感受到了孤独的无趣，更加为一些离散而莫名的悲伤，在高考结束时我以为我是这世界上最高傲的学生，因为我发觉到每一张考卷上都是些极端的问题，要么难倒爱因斯坦要么幼稚到无以复加，包括那个可笑的作文题目——假如你是一只鸟。我写到，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会第一个飞出考场，假如我碰巧还是一只啄木鸟，我还会顺便啄了出考题的那些个害虫。
　　　　　　在火车站的出口处我看到了前来接我的朋友刘畅，在火车上我想过无数次他来接我的场景，在我的想象里，他可能举着一块写着我名字的大纸板站在人群中，兴许还会垫上几块板砖。因为他的身高实在不怎么显眼。但事实证明我错了，低估了他的伪文艺指数，高估了这座小城的人口数量。我们的生活不是琼瑶剧，我不会被奔涌的人流挤走，而他也只需要一个微信就能找到我，这样甚至还节约了话费。
　　　　　　我走到他身边时，他依旧闭着眼睛弹着吉他陶醉在自己的音乐里。周围围了一圈人，大多是看热闹的。热度一过就走完了，半个字也没有留下。
　　　　　　我并不想打断他的歌声，只是经过长时间的旅途，我现在十分想念羊肉粉的味道。就以城管的口吻对他说“怎么在这卖唱，要唱北京西直门唱去。”
　　　　　　刘畅惊慌的睁开眼，刚准备说什么，看到我的脸噎住了，隔了半晌说“靠，小子你吓我”然后张开双手做拥抱状。
　　　　　　我走过去和他抱在一起说“我饿了”。
　　　　
　　　　　　刘畅是我高一时认识的朋友，在混吃等考的高中岁月里他是唯一把我灌醉的人。他喝酒是我们中最海量的，自封千杯不醉。其实和我不分伯仲，充其量比我多喝一瓶。但让人不爽的是，他总会拿这一瓶酒说事，比如在我们全部喝的七荤八素时高唱老苏的水调歌头——高处不胜寒，起舞…老刘从没有把这首词唱完过，我总会一酒瓶子打断他的下文，原因是他喝醉后走调的太严重。
　　　　　　刘畅喜欢音乐，从小学的吉他。据他说曾获过市里比赛一等奖，不过说这话时他还没喝醉，所以可信度不足，是否属实还有待考证。但无论是真是假，刘畅的吉他都确实弹得不错，他还有个好嗓子。是备受小女生关注的烟酒嗓，带着一股沧桑的味。
　　　　　　算起来刘畅和音乐结上不解之缘其实是因为一个妹子，话说他八岁那年抱着一把哥哥的吉他在院子里装深沉。一群小鬼围着他，满眼崇拜。然后其中一个很漂亮的小loli问他，'你会弹么？'，老刘一时嘴贱回答道“so　easy'。结果老刘毫无疑问的穿帮了，当时他给我们讲儿旧事讲的吐沫横飞，说后来为了挽回面子，苦练琴技。最终抱得美人归（也就是那个小loli）。我无数次怀疑过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因为当时他是在全班学生面前讲的，其中包括本班绝无仅有的两个美女。终于我在一次酒后从他嘴里套到了事实，那个寒假他妈妈把他拉到了吉他训练班。所以妹子是有的，只是年纪大了点。于是我领悟到这世界上其实不存在那么多励志故事，励志故事大都是不理智的人编出来的。随即拟稿一篇交予语文老师，结果石沉大海。只得了一个优，刘畅拿去看后颇为喜欢，帮我投到学校自办报刊。我骂他，那不就是我们语文老师办的么，你个白痴。他嘿嘿笑道你看着吧。结果我那篇文章最后居然得见天日。
　　　　　　刘畅在高二时被开除出了学校，前两天晚上我们喝醉了，跑到女生寝室楼下高唱崔健的《一无所有》。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脚下的地在走身边的水在流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为何你总笑个没够为何我总要追求
难道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一无所有
告诉你我等了很久告诉你我最后的要求
我要抓起你的双手你这就跟我走
这时你的手在颤抖这时你的泪在流
莫非你是在告诉我你爱我一无所有
　　　　　　 然后在整栋楼整个女生区的轰动中我和刘畅光荣引退，临走时老刘破口大骂，你们这群臭婊子老子还看不上。结果第二天早操我们被抓到了政教处，相传这里处理过的学生比我们见过的还多。我边看冷笑道”咱们见过的学生一口一个唾沫就能把这淹了“。刘畅深以为然并说”如果是说咱们在学校见过的处女没他们处理过的学生多的话还差不多”。
　　　　　　 教导主任所说的无非是一些说了跟没说一个样甚至还浪费口水的废话，我们一直默默忍受。办公室里自然也风平浪静，最后教导主任告诉我们，看在我们初犯，记过就算了。明天全校通报批评。
　　　　　　 当天夜里我睡不着，对刘畅说这下咱们要出名了，他回答道搞艺术的就是要出名。
　　　　　　 教导主任总算不负厚望，把我们请到了讲台上。来了一场不次于文革批斗会的批斗会，我听着他夸大其实的言论突然有些苦涩，文学加工一向是我用来攻击别人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别人用这一招对付。
　　　　　　 正当教导主任为我们订的两百多条罪责讲到第一百三三条——学生不该酗酒时，刘畅突然冲到教导主任身边，抬脚一踹。大喊，”妈的，搞艺术的不喝酒还搞个屁啊！“
　　　　　　 刘畅就这样走了，我没和他一起，因为他走了起码还能算个风云人物，繁华落尽什么的。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就正应了那句还没辉煌就已死亡。
　　　　　　 刘畅走的时候对我说“我对这些个混蛋完全绝望了，与其在这个破学校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出去打拼，以后要是不读了就来找我，咱哥俩一辈子的兄弟。”我说“你别这么煽情，我不会哭的，浪费。”他说那好我走了。于是我看着他坐车离开了这座城市。然后很冷清的掉了两滴眼泪。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旁边一小正太善意的提醒说“叔叔，他坐的是车‘。
　　　　　　　
　　　　　　 如果刘畅没走，我们现在或许正困守在各自家乡等着高考成绩的宣判。我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我们正在这座离阳光灿烂的北京不远却远离喧嚣的不知名小城街角探讨生命的意义。在空洞的世界里，这是多么难得的充实。对我们这样的男人来说，啤酒羊肉串无疑是这世界上最天衣无缝的搭配，而和妹子一起啤酒羊肉串，就是我们能想到最浪漫的事。韩寒说一个男人谈政治，两个男人谈女人，三个男人谈足球。恰巧我们是两个大男人，而且还是性趣不相投的两个大男人
　　　　　　 所以刘畅在我喝醉了之后，立马问“你还记得陈艺么？”
　　　　　　 我说“忘了，她是谁啊？”刘畅笑了，笑得那么没心没肺。
　　　　　　 我骂他”笑你妹“然后一头栽到桌子上，意识模糊的一瞬间我在想”我确实进步了，但这tm还是有半瓶酒的优势啊。“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的生活里曾经生活过一个叫李蕴的漂亮女孩。她是唯一一个对我关于爱情的演讲不屑一顾的人，为此我疯狂的追过她一年，那段混沌的生活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晚八点档连续剧一样，伴随着幼稚的巧合和可笑的告白。我没有珍藏或者记忆情书的爱好，所以记不得那许多关于爱与思念的字眼。相反还有些厌恶，毕竟被尘封几千年的东西突然间陈词滥调，总会有些过犹不及和让人叹为观止。况且，除了一起牵手逛街，我们也没有什么风花雪月再值得回忆。而我对她的印象也还不如对她之后的男朋友深刻。
　　　　　　高中三年她不知换了多少个男朋友，她爸有钱且疼她，所以她可以理所应当的在对早恋畏之如洪水猛兽的学校里，把谈恋爱当做一种消遣。就像烟酒一样用来麻醉她虚浮的生命。她的男朋友囊括了社会的方方面面，有街角骂人砍架的混混，有公司西装革履的白领，有酒吧的调酒师，有学校的优等生，有放荡的文艺青年。她曾说过一句至理名言，每一个男人都能给她带来全新的生活与故事，她喜欢新的故事。所以要不停的换男人。
　　　　　　她在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离开了学校，在那之前她正和校长的儿子在一起，有传闻说她被那个戴眼镜的高材生感化了。理解到了读书的不易，从此刻苦学习。结果，她又和城里的飞车党跑了。有人说他们去了西藏，转经呼和浩特，还去了青海。后来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们再没联系过，也没有人再谈及他们。
　　　　　　
　　　　　　所以比起所谓的爱情我更喜欢刘畅所在的这座小城独特的风韵，小城坐落在群山之中，虽然和重庆没得比但也是一座不择不扣的山城。从这里出发大概两个小时能到北京，这里当然指的是到六或者七环。如果还想深入，时间或许要再翻一翻也说不定。虽然离北京很近，但因为不是交通要道的原因，这里并不繁华。没有许许多多的高楼大厦，化工厂，虽然在国家大踏步向前的今天，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不受影响。但小城起码还保存这里最淳朴的东西。包括很多古建筑，古街道，古乐器，古习俗。
　　　　　　我们住在小城南边的一个出租房里，房东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女都出去工作了，一个人住两层楼的老房子。刘畅来后就把二楼租给了他，房租很便宜。因为老头的儿女租房给刘畅的同时也把老头的安全交给了他。
　　　　　　很多人不愿意把房子出租给搞音乐的人，但老头是个例外。因为他自己也是搞音乐的。
　　　　　　老头办了一个乐队，专攻民族乐，长期流连各个婚庆场所演出。由于当地青壮年多数出外谋生，留下的老人无聊到搞音乐的很多，所以老头的乐队规模特大，二胡，琵琶，锣鼓，唢呐…各种乐器，一应俱全。所以每每乐队在老头家排练时，刘畅总会长叹一声说丢了摇滚乐的脸。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刘畅总是看不惯音乐老师弹的一手二胡，对其余的乐器也嗤之以鼻，每次看到别人弹唱总会低骂老土，由于从来不好好学历史，所以在他眼里，这些乐器都是几千年前古人玩的。然而来了小城之后，他就立志要做一个雅俗共赏博古通今的歌手。因此刘畅很高兴和老头住在一起，可以随时恶补民族乐知识。刚来的几天我惊讶于刘畅的改变，后来时常感叹应该把那些每天叫嚣与国际接轨却英文水平只停留在认识字母水平的领导们请来住几天。
　　　　　　我和刘畅在小城的生活很简单，每天睡到太阳晒进房间里就起床听听老头的民族乐，然后吃早饭去网吧泡到晚上，之后啤酒羊肉
串，最后回家睡觉。一直到刘畅发现一家地下放映室，我们的古井无波的生活才有了一点涟漪，放映室里每天都会放不同的电影，晚上时不时还会给男同胞们发点福利。
　　　　　　于是刘畅迫不及待的要把我拉到放映室，不管不顾我dota只打到一半和全网吧人异样的眼神。
　　　　　　我们穿过很长的街道，在小城的老胡同里拐来拐去，就像内战时期的地下党一样。不过我们运气尚好，没有被跟踪。而且也顺利找到了隐蔽很深的组织。那是一所破破烂烂的房子，大概马上拆迁了。我突然觉得在这里看电影很危险，就很担心的对刘畅说“咱们在这看电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拆迁大队开着解放牌铲车给埋了。“
　　　　　　刘畅说”你别担心，开这家放映室那小子他爸是城管局的。“
　　　　　　于是我们有恃无恐的走了进去，在地下室门口花两块钱买了两张票，然后找个靠前的位置坐下，在这样的影院里大家都是很忙的，没人喜欢往前面坐，因为角落里面好办事。不过今晚他们大概都要失望了，因为刘畅告诉我今天要放的是一部北野武的电影《坏孩子的天空》。
　　　　　　”讲的是什么？“我问刘畅。
　　　　　　”好像是两个日本少年的装逼史。“
　　　　　　在我的印象里，老刘一直都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不在乎家人的失望、不在乎学校的白痴、不在乎社会的操蛋、甚至不在乎女人的讥笑。我不曾想过，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会为一部电影而感伤，以至于看到那两个远在异国他乡的少年被社会打磨到无可奈何时热泪盈眶。

游荡到天光
谁摇动那刺耳的钟催赶了惺松脚步
抬头望见密云的天空
仿佛有千吨重夜幕垂下
但孤单更加可怕
　　　　　　　　　　　　　　　　　　　　　　　　　　　　　　　　　　　　　　　　　　　　　　　　　　　　 ——《坏孩子的天空》陈冠希
　　　　　　走出放映室时已是深夜，刘畅递给我一支烟。我点上，看着烟雾在路旁昏暗路灯的照亮下弥漫向天空。此时的心绪也随之飘荡到了远方，我想起了自己的高考，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家庭，想起以前所不愿想起的一切。
　　　　　　”我们完蛋了是么？“走在回去的路上刘畅突然问我
　　　　　　”傻瓜，还早呢。“我回答
　　　　　　”可我已经回不去了。“
　　　　　　
　　　　　　第二天我开始收拾行李，因为假期已经结束，父母决定让我去读那个二流大学。在过去的日子里，我无数次的伤过他们的心，而此时此刻我已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回绝他们。
　　　　　　此后的一天刘畅开始反复的拿着吉他弹唱一首歌，一直到我所坐的车开到很远，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为止。
生命没有了 灵魂他还在
灵魂渐远去 我歌声依然
一路西行一路唱 唱尽了心中的悲凉
我生来忧伤 但你让我坚强
长安 长安
遥望着残缺 昨日的城楼
吼一句秦腔 你热泪纵横
娘亲还守在城门外 妹妹在风雨中等待
她生来忧伤 但我让她坚强
长安 长安
寒夜常梦见 你鹤发童颜
此去几千年 谁将你陪伴
一路西行一路唱 唱尽了心中的悲凉
我生来忧伤 但你让我坚强
长安 长安
　　　　　　　　　　　　　　　　　　　　—长安长安，郑钧
　　　　　　除了偶尔和同寝室的几个兄弟逃逃课，喝喝酒，泡泡妹子之外，大学生活一直都是那么平平淡淡，而不知不觉间我和刘畅也已经一年没联系了。直到以前的班长通知我们去参加李蕴的葬礼。
　　　　　　于是我总算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下车时老班长正来接我。我们一起去吃了以前我最爱的羊肉粉，不过现在涨到八块了。老班长告诉我，李蕴和那个飞车党张辉一起回了老家，找他老爸要钱结婚。他爸不肯，她就跳楼威胁他，本来是吓她爸的，结果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也怪他爸买那么高的房子，脑袋先着地当场就给摔死了。他爸一句话说不出来身子都软了。还是张辉一边抱住她一边骑车送到了医院。医生一看没救了就让他回去准备后事，那小子直接就哭昏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他爸怎么样？““唉，后悔呗，整天对着她女儿的照片哭，可又有什么用呢。”
　　　　　　“我们走吧“我放下手中的筷子结了帐。长叹一声说"不怪她爸。”
　　　　　　 浑浑噩噩的度过这几天，最后去送葬。期间她父亲一直低着头，默默地掉着眼泪。她已经再婚亲更是哭晕了好几次，只能在张辉和家人的掺扶下才跟的上送葬队伍。我走在同学中间，以前一个班的基本上都到了，唯独刘畅没来。班长说找过他，电话号码换了，最近也没有上过网。“他最近大概有事所以不能来吧。”他说
　　　　　　 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葬礼一结束马上坐上了去小城的车。
　　　　　　 到小城的时候已经是清晨起七点，街道上满是往来的车辆，偶尔驶过一辆奔驰宝马，引起水声骂声无数。一年前我曾说要把领导们抓来教育，如今领导们确实来了，从哪些古老的建筑变成一个个工地就可以知道。原来领导们来这里受了教育后还要反馈乡里的，此时一群神色萎靡的公务员簇拥着一个心宽体胖的中年人走到跟前，身边还有一个靓丽的女记者。中年人说“由于我城最近大力发展建设，吸引了无数务工人员前来，你看这里就有一个。”“是啊，这是一幅多么兴兴向荣的景象”身边的人都附和道。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发觉我和这快速发展的城市连呼吸和尘土都是那么格格不入。
　　　　　　 魂不守舍的走向这座城池的南方，周围满是咆哮的机器巨兽，流汗的工人和他们一起撕咬着古老的城镇。我仿佛听到了它的哀求与痛苦，仿佛听到了朋友的怒吼。
　　　　　　 只是一路沉默，直到看到那片颓垣废址，我发疯似的翻动每一块碎砖破瓦。我不知道这片遗骸之下到底埋葬着什么，但我知道一定要把它找出来。
　　　　　　 手指微痛，我找到了一把吉他。默默看着它发呆。
　　　　　　 此时远方忽然传来老头的声音，吼着不知那里学来的秦腔。
　　　　　“西湖山水还依旧，憔悴难奈满眼秋，霜染丹枫寒林瘦，不堪回首忆旧游。”　
　　　　　　　
年少的痛
深藏在记忆的锁中
我爱上了酒
它是废墟上匆匆的过客
我们的心
会比身体走的更远
时代拒绝孤僻的叛逆者
但我们无畏
哪怕校门外的时空属于成人
也只爱我们青春的梦
一次次心痛是唯一的问候
是黑暗的夜空
我们无力的卷入其中
星火比太阳更明亮
走吧
我们没有失去记忆
　　　　　　　　 我们一起去寻找歌声的归属　　　　　　　　
　　　　　　　改自，北岛《蜡》




看的更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孤独，因为从此更难被寻常风景所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