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苦旅
长阳县资丘镇天河坪村七组 1272266726
当然对方“吱客”也知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道理,便一笑了之,旁的人也知道这种“行业妒忌”是很正常的。
生活苦旅
村里,平日里静悄悄的。若是哪家遇上件红白喜事则又是一番景象。
田伯是村里的一位名人,家家户户有个红白喜事都愿请他帮忙,但有一点,他做的事必须自行选择。自己选择,别人不用猜就知道他必然帮东家写礼单或是当“都官”(白事)“吱客”(红事),也就好比电视节目中的主持人,掌控全场,任其调度,该是何等威风!时常向客人得瑟一下,以展权力之大。嘴里叨着一支“红金龙”吞云吐雾。手握账本是何等的飘逸,有时也来上一口小酒,脸上的那两朵红晕远不亚于陕西“红富士”的红,偶尔和熟识的客来上一句幽默的话,那语言是何等的文学,要是学问再高一点,怕是写得出些幽默的小散文了。要是没有做“吱客 ”、“都官”和记礼单的职务时,做啥事也不投入甚至有时还与东家请的“吱客”做对(发生冲“突),当然对方“吱客”也知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道理,便一笑了之,旁的人也知道这种“行业妒忌”是很正常的。
几年后,田伯当选了村会计,这一当,名气更大了,方圆几村都知道田佰的大名,不久便有邻村的村民请他作礼单,并用小车亲自接送,自那以后,他在本村吹嘘他在某处做礼单是由东家用小车接送,后生强忍着笑说:“作礼单,我们方圆十里非你莫属,字迹娟秀,账目分文不差”。听了这话田伯立即用机械的姿势将上好的“黄鹤楼”并给周围的人也敬上一支,然后自己才点上一支。后生见拍马屁还有烟抽便继续绞尽脑汁的发挥,直到烟头烫泡了田伯的手指才起身离去。时隔不久,邻村一村民得孙子打喜请田伯做礼单,客人多,场面大。因为场面大所以出了历史以来的第一次差错,从自己腰包掏了500元,账目相差500元,可能是将那醇香醇香的“关公坊”多喝了那么一小口。从此他便不再帮人做礼单,“吱客”“都官”倒照常“担任”。
但“吱客”“都官”也没有持续多久,原因还是那“关公坊”作的怪。一天,村里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过世了,“都官”自然是田伯担任。晚餐时,几位和田伯年龄相仿的客人,执意要和“都官”(田伯)喝上几杯,酒在肚中挥发,话自然多起来,不巧,田伯话不投机和那几位酒客起了争执,若不是附近的客人全力劝阻,怕是要较量一下喽。那天,家人把他拉了回去,第二天才又重新“上岗”主事,那是田伯第一次因“阿拉伯数子”(酒的雅称)和客人发生正面冲突,也是最后一次当“吱客”和“都官”!从那以后田伯再也没有“重操旧业”,只是兢兢业业做他的村会计。
当干部又是一段风光的岁月。上面拍领导、下面哄民众,拍领导可以多发一部分“黑工资”并得到好评和佳奖,哄民众往往可以得到一些“好处费”和几顿“白饭”(白吃不给钱)或是一只村民散养几年的“老母鸡”。当会计常有人说他是“贼”,也有人说他是“狗”。其实,说他是“贼”也并不过分,因为他天天跟钱打交道,说他是“狗”也不夸张,因为他就是“镇里一下令,村里跑断脚儿”的“跑路狗”。话又说回来,村里又不得不有“贼”和“狗”。 贼和狗本是相对的,这样刚好,维持村内平稳,以致不形成恶性循环。“一杯茶、一只烟、一份杂志看半天”的办事风格使事忙的人看来的确有几分刺眼,这“官架架”自然不被村民接纳,随着时代的进步,村民对田伯的“贿赂”也从单单的“物资化”渐入“经济化”。因此田伯几年暴富成为我村的首富,建起了几十万的小洋房,开起了“北京现代”的小轿车,并给儿子买了乡村最流行的小面的,4万多元好奢侈哦!
田伯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据说儿子和女儿在小的时候都是掌上明珠,在家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化生活”,什么事也不做,还向别人炫耀自己的父亲是村会计,有多少多少钱,那声音就像是母羊在召唤自己的羊羔。钱是好东西,但田伯却经常和我父亲说“钱是祸端”。
现在看来,钱的确是祸端,因为钱使他的两个孩子走上了迷惘的道路。
田伯的女儿(我称大姐)今年25岁。大姐很可能是在家玩腻了,20岁时要走出长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以为城里满巷子都是钱,结果第一年就让田伯寄路费,还差点让骗子捞了去(幸好是一个熟识的老乡提醒)。但不同的是第二年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回来穿的风风光光,头发卷烫的像从大兴安岭救火回来的,不仅身上的行头变了样,据田伯透露大姐还存了3万多元存款,对于一个初次打工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可思议,田伯只看见了这表面上的东西,并不知道这钱是从哪来的。大姐(田伯的女儿)很快自己有了家,也有了孩子,但自己却还在外打工,依然挣那么钱,还给田伯、田婶发工资帮她带小孩。4年过去了,大姐还是用当地人的话说:会挣钱。但是她却因涉嫌运输毒品被公安机关抓捕,并判有期徒刑7年零6个月并没收个人所有财产。瞬间,田伯垮了下来。
就在事后去监区探望完大姐的路上经过镇政府,他向党委办公室提出了辞职申请。很快田伯从村委会办公室搬走了他所有的办公用品,回到家里听说他烧了所有自他当会计以来的会议笔记,还将他以前装文件的公文包送给了现任村委会主任的陈叔。从他家里再也看不出来是当过村官的痕迹了,原来喜欢讨好他的人请他到家里坐一坐的时候,他总是嗯一声,然后快步走过,或“嘟”一下车呐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田伯和田婶拉扯抚养着大姐的孩子,大哥(田伯的女婿)连生活费也不给一分。偏在现在,田伯的儿子又手痒痒,想在牌桌上赢些钱给田伯找些‘兴致’。于是他在村里几个小赌场里大战一个礼拜,除了吃饭只活动活动手指,钱输光了又将身上的全部值钱东西抵了赌债,但远远不够。最后又将田伯给他买的价值4万元的面的也做8000远搭了进去。因为赌债都是高利贷因此每天就会记上一些利息,没有办法只好向田伯开口。田伯听说了像发了疯一样,要将儿子用菜刀砍死,儿子找出了农药说是要用农药结束生命,田伯叫他儿子快喝,毒死了少添麻烦。但田婶给田伯跪了下来,让田伯帮儿子还了赌债,如果田伯不答应,田婶就和儿子一起去死,田伯沉默了,拿出所有的积蓄给儿子还了5万多元的高利贷。邻居对田婶的做法议论纷纷,有人说是爱她的儿子,不想让儿子用农药结束生命,更多的人说是害了他的儿子,让儿子继续发展。话又说回来,田伯的儿子也不会去喝药自杀,他只想唬住田伯吐钱为他还债,田伯从此很少出门,他说没有脸见人,自己养了这么个“呕气包”(田伯的儿子)。 经过这件事以后,他的儿子似乎没有长进,而且又多次要田伯还了赌债。
田伯的儿子渐渐的将赌博做成了事业,在赌场里帮人发牌、洗牌,用“千术”(出老千)的技巧在赌场赢钱,钱赢多了自然惹人注意,久而久之,让人看出了门道,砍掉了右手至今躺在床上,生活全靠田伯和田婶料理。每天在床上就在翻一副扑克牌,田伯看见有些捣眼便将牌塞到儿子的嘴里要他吃掉,田伯恨死纸牌了,也恨死赌场了,还恨死自己的儿子了。
一对儿女让他伤透了心,况且还有些说闲话的人,当谈到他当会计、当“都官”、当“吱客”的时候,他只一个劲的感叹人平凡点好,只要家庭和睦比什么都好。本该是享清福的年龄,却还在为儿女卖命,让人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我看见田伯背了一大捆柴禾,形似一座大山,不,就是一座大山。我说的没错,田伯心里也有一座大山……
初中1年级 - 散文字数:2820 投稿日期:2013-5-21 13:53:00
推荐3星:[DANXUE]2013-5-23 13:5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