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公主一个王子和一个恶魔…….”
“那么。公主和王子在打败恶魔之后,lived happily ever after。”我打断他。“对不对?”
小旬揪着床单角,抬头眯长眼睛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从你说的那一刻。我想我就猜到结局了。”
童话里的疯话,与我何干。从小便听,从小便信。在学校里的日子也是,永远笃信所被告知的东西。洗脑过后,我们就会不顾一切无所畏惧地向前冲。
课本里说。曙光总是出现在放弃之时的下一秒。于是我们欲放弃越不能。永恒飞奔不知疲倦。如断足的青鸟。
下面等待着渴望鲜血的荆棘。过此,声音必定很宏亮悲壮。声势浩大,如未老先衰的青春。
“小旬。我给你讲另一个版本吧。”
他抱着枕头安静地点头。
“一切如常。结局扭转了。公主和王子都被杀死了。恶魔永存。”
有种东西在他眼睛里滋长,有种东西在我眼里暗淡。所谓代沟,或许如此吧。
现在的陈砂沅与其说进入了青春期,毋宁道踏进了更年期。
精通世事与看破红尘是两种概念。前者是热爱生命的体现,而后者是倦怠明天的前兆。
小旬终躺下,眼皮一翻,打量着天棚。
“其实。如果你让我讲完,有一天那王子发现,恶魔其实就是他自己。”
可以用震撼激射来形容那种感觉么。一直以为用一种答案,有一种公理,全宇宙都要遵循它。而有一天一个人说出另一种答案,使得从前想的做的都变成错误,让你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他见我愣的说不出话,便继续。“因为他太爱公主了。爱变成一种欲望,使他变成了恶魔。”
“闭嘴!”鱼缸被打碎在地,几条乱蹦的鱼终于走出了牢笼也同时走进了死亡。
“你什么意思?这是谁跟你说的?”此时顾不得我的理智,顾不得他人。我很无理取闹地指着张小旬的鼻子诘问。
那个盘腿坐在白色被单上的十二岁男孩只是冲我落寞地笑着。
好像在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以为我看不出周围在发生什么么。
这更令我愤怒。
你以为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注定不知道它的缘由么?
你已不是一个可以随便牵着手漫步夕阳的温顺小孩。却为什么佯装稚嫩,不可原谅地走进我心窝,了如指掌。再想逃,怕也困难。
小旬叹了口气。
“黑衣人给我讲的。”
我似乎尴尬地扫起玻璃碎片,两条死鱼葬在花坛里。然后将小旬搂在怀里。“对不起。”
那么。王子是谁?
枫逝?林潇寒?
——飞走吧。去看外面的世界。一个我爱的人。
——累了就停下。我在下面接着你。一个爱我的人。
这样的探戈舞姿,要以怎样的纠缠落幕。
头顶有凄惨青鸟掠过。哀叫着我们的寂寞。
陈砂沅。未完待续。
[交给我吧。我会接着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