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回首当年,堪惊时光如箭,相逢最爱忆孩提,唯有唏嘘一片。 嗟讶寒霜暗染,哪觅无畏少年?牛马背上晃岁月,童年趣事无限。
儿时的男孩,不喜爱刀枪剑戟,摔打拼杀的怕不多吧,尤其是看了那些打仗的小画书和精彩的战斗故事片后,战士们那挥刀劈敌、持枪擒匪的英勇形象实在使人心驰神往。特别是那鲜红的领章、帽徽,尤使那幼小的心向往渴慕,不知多少回梦中穿上了那绿色的军装。
我童年的许多时光就在效仿战士的战斗中度过,课余饭后,常和小伙伴投入到“激烈”的战斗中,“打游击”,“抓俘虏”给我们这些顽童添了无尽的乐趣。
看!那杂色杂样的帽上,衣领上,贴上了红纸剪的帽徽、领章;颈上挂着纸壳做的望远镜,手里还握着纸折的小手枪,腰上扎着布带,那身打扮和现代儿童们整齐的军服,先进的玩具武器比起来虽相差甚远,但也颇有几分军人气派,那猫腰前进匍匐翻滚的动作是那么逼真。
听!那从嘴里发出的枪声、爆炸声、喊杀声是那么激烈,使人仿佛进入了炮火硝烟的战场。
最使我难忘的是由“步兵”转到“骑兵”的一次战斗,(那时我们街上有一座原始的油榨坊,里面喂养着十二、三匹拉碾驮油的马,停产时,征得同意,我们便把马拉出去放牧)那是一个星期天,早饭后,伙伴们武装停当,便去牵上各自心爱的“战马”,跨着向“战场”奔去,那些马虽然不高大俊美,但骑在上面的我们,却觉得自己陡然高大了许多,那心情自是美不胜言的。
到战场上分拨完毕后,照例是“敌人”先跑,两三分钟后,扮成好人的我们,在指挥刀的示意下,发一声喊,拍马挥刀向前追去,
“得得”的蹄声打破了山谷的寂静,路上扬起了阵阵沙尘,不知是前有目标,还是马通人性,懂得追者的心,一阵奔跑后,便渐渐接近了“前敌”,“敌人”也很狡猾,他们跑上一道小关口后,便突然停下来,勒转马头,逼视着我们,马头相对,昂首嘶鸣,大有向下冲杀之势,这战阵,实在使人心跳,指挥官王洪急令我们拨马向右侧的小土岗奔去,“敌人”看出了我们的意图,“匪首”郑三炮(学名郑刚)也大吼一声率领匪徒向我们猛冲过来。
战斗开始了,木刀相碰,乒乓作响,双方大声呐喊着,架隔着,骑术不高的我和另几个伙伴,常常在马急转弯和奔跑时被摔下地来。然而谁也不甘就此靠边,顾不得揉一下摔痛的部位就又上马再战,那情景,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和我对战的小强力气、骑术都比我好,且挺机灵,在他的猛攻下,我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不多会,便累得汗流满面,不得不向邻近的战友大呼:“小明!快来救救我!”喊声未落,便被小强一刀劈中腰部(事先交待过不准用刀劈的)摔下马来。就在他哈哈大笑时,从后面冲来的小明又一刀“劈死”了他。
战斗还在进行,靠了边的我们眼睛仍盯着战场,争论着谁先被劈中,免不了护着自己的一方,常常为此争红了脸。
战了约摸三、四十分钟,除了两个头头外,其余的都落了马,其实两个头头也被击中,只是谁也不肯认输罢了,直到精疲力竭,才在“下次再战”声中罢了兵,放马南山。
儿时、儿时,你是多么活泼好动,多么顽皮;儿时,儿时,你留给了我多少思念,多少回忆。愿儿时的纯真长在,愿儿时的无畏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