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6年级 - 杂文 阅读指导

锁魂(中)

小六 乱世佳人

没事的时候,我就看海,听着轰鸣,我会拾起尖利的石子划向手臂,看血冒出来,心里竟有点欣喜。
  醒来正在医院,看见吊瓶里的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不知为什么,我有点想哭。和我最亲的小姑在床边,看到她眼圈红红的,心里忽然有点空。她不说话,坐在床边替我掩了掩被子。窗外还是一片黑,天边本来闪着的星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了,孤单单的一片漆黑,没有湿度,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爸呢?妈呢?我的蛋糕呢?表姐表弟呢?他们都去哪儿了?是不是把我忘了?”我打破了寂静,试图给自己一点安慰。她回答的是沉默,还有掩不住的眼泪。我忽然懂了,不再说话。心里的一点不安,一点哀伤无限扩大,灯光肆虐的跳起妖异的舞蹈,景物模糊了。那一点泪水化作了脸颊上的苦涩。“唔……呜……”压抑着心底如波涛的心酸,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号啕大哭,泪水像泉眼,不断的冒——冒——冒!呼吸太匆促,脑子里一片乱,只有几个字清晰可见:爸爸走了!我无法接受自己幸福的梦想就在一夜间全都破碎了,陪伴我的只有这张冷的没有温度的床。什么都不想了,瞪着血红的眼痴痴傻傻的望着被子,因为一闭眼,哪腥红的场面就在眼前。雪白的被单刺眼睛生痛,呆呆的不肯眨眼。
  之后的事情变得简单起来。爸爸死了,妈妈疯了,几个亲戚都不宽裕,而我们住的房子是租的。理所当然——我去了福利院。妈妈住不起昂贵的精神病院,被小姑关到屋子里,她每天去送饭。而害的我们一家家破人亡的人也抓到了,就是那天匆匆下楼的几个青年。他们无业,第一次就打起了入室抢劫的念头,爸爸妈妈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们下起手来不知轻重,爸爸被刺到了腹部,失血过多而亡。妈妈趁乱从楼上跳下去了,商店的顶棚拦了一下——她的腿折了,精神也崩溃了。青年们逃了。后来都抓回来了,一个个锒铛入狱。整个过程,我一直心如死水,即使看到面目狰狞的杀人凶手,心里也只有哀伤。尘埃落定,生活归于平静,可心里也再清楚不过,我回不去了。
  福利院靠海而修,没事的时候,我就看海,听着轰鸣,我会拾起尖利的石子划向手臂,看血冒出来,心里竟有点欣喜。久了,伤口未好又划,整个手臂全是伤痕。
  那天是夜,我溜出来,呆呆的坐在石头上,望着海平线。狂风咆哮者,海浪涌上来,夹杂着一些无法自卫的小石子无可奈何的退去。
“朋友……你难过吗,伤心吗?到我这里来吧……没有难过,没有痛苦……”寂静的海面上响起充满诱惑的声音。我竟不怕,也对,连死都经历过一次,还有什么好怕呢?“呵呵,是吗?好啊,你带我走吧,这里不属于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些怎么说出了口。
  “闭上眼……摸摸你手里的叶子,向前走——直走。走……”手里是那片碧叶。我毫不犹豫,如果真的能让我不再忧愁,就是死了,也比活着强。向前走着,不一会儿,冰冷的海水沁入皮肤,我一个激灵,想睁开眼,才发现眼皮很沉重,这副躯壳好像不属于我了。也罢也罢,只当是一个了结好了。很快,我的身体被海水吞没了,没有人曾注意到有这样一个人消失了。
  眼前是一片金光,却不刺眼,很柔和——就像幸福的大门敞开在我眼前。我推门而入,站在家里。爸爸妈妈微笑着,兄弟姐妹像往常一样冲上来摸了我一脸的奶油,我笑了,忽然觉得多么幸福。我们吃蛋糕,唱歌跳舞,好不快乐,还有圣诞节专有的游戏,大家玩到了凌晨。我带着快乐的倦意躺到床上,透过窗户发现每一个屋子里都有一个小孩,或者被爷爷奶奶哄着,要么被爸爸妈妈宠着。我忽然问:“他们也是来这里的吗?”“当然,这里是快乐平原,每一个不快乐的孩子都可以来到这里。如果想回去了,我们也会送他回去。”这是指引我的声音。“那回去了就不可以再来了吗?”我有点着急,这一刻的幸福我太想留住了。“当然可以啊,不过……得留下你的名字,这样就可以常来了。”“真的吗?!”我一下子蹦了起来。“是的,用什么名字都可以的,我们存在于你们的不快乐之间,碧叶就是我们的号角。当你呼唤留下的名字,就会来到这里。”我拿起书桌上的笔,在墙壁上大大的写上了两个字:巧——巧。
  一切又还于平静,我还是坐在沙滩上的石头上,海浪继续翻涌,一切还是那样子。我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一个梦,看到手里的碧叶,莫名的觉得亲切。小心翼翼的将它藏在暗兜里,扬起了久未出现过的轻松的笑。
——————————未完待续————————
  • 小学6年级 - 杂文
  • 字数:1665 投稿日期:2014-11-14 21:03:00

  • 推荐3星:[葛心韵]2014-11-14 22:1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