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房间的书桌前,那张你寄来的明信片一直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只是想起多年以前答应过要给你写一封贺文,最后也不了了之。
时光已经渐渐淡忘了我们过往的那些记忆,我知道你也不会再来看我的文了,我想你还会恨我吧,怨恨我以往的幼稚和偏执,只是心底的后悔,也早已变成了时而在晴空中出现的乌云罢了。
记得你是我第一个笔友,第一次收到你的信时,只是觉得很激动,那时填写的地址还是学校,你写在信上的那几字“展信佳”,让我感动于你的细心。只是后来我才知道,你第一次寄信上信上的名字其实并不是真名,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样想到那个虚构的名字,可是你似乎一直没有给我答案。你只是说我们在同一个市区,几十公里的距离,让你感觉到了老乡的那种分外亲切。
你叫我阿瑾,从来没有这么人叫我,你字迹飘扬,总是让人感到随心,而从无束缚。而我却往往把一些平日里的琐碎小事告诉你,父母一句话语带来的烦恼、与朋友之间的友情危机、参加比赛得奖的开心情绪,只是没有考虑到这样的言语是否索然无味,直到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才会将心比心,只是当初的年纪还只能做到顾此失彼,然这也自然是后话。只是后来认识了再多的人,却也很难再遇到这样可以长久来往而毫无顾忌地坦露心声的笔友。你在信的最后总是会写上“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但那时也只是知道这句是林徽因的箴言。
书桌前的明信片上,披着黑色外套的人渐渐走向远方,四周一片黑暗,远处却有一个开着灯的小房子,仿佛在夜晚森林中,突然看到的萤火虫。
我还是会时常一个人在深夜睡不着,四周黑暗的时候,想起那道让我们从此不再往来的裂痕,我后悔我把那件事情倾诉给你,其实我们太早的一见如故或许早已冥冥中注定了一切的结局。我们只是猜中了开始,却猜不到最后。我们妄想一切会顺着自己的心意,却还是不得不对现实妥协。
我已经很少在收到信后急急忙忙地回信然后第二天把信放进离家不远的那个邮筒了,现在的信件来往,仿佛已经只是生活中的一点淡淡点缀了。往日的初中岁月早已过去,学习中不痛不痒的压力在中考时卸下后就变成了更加漫长的孤独了。中考像是一道分水岭,默默宣誓了我们已经不会再回到从前。我的时光里,已经很少有属于自己的那份愉快了,一个人在放学后静静地坐在教室里,无声地进行题海战术,连疲倦都变得麻木了。在同学面前违心地说着“我才没有努力,我很笨努力也没有用,还是你勤劳你认真你好学然后你以后会成功的”,然而我自己却也不知道怎样算是成功,是成绩好还是其他同学的拥护。
我一直不敢去仔细去想,我是真正羡慕那些成绩好的人吗?我以后,会不会更加羡慕那些成绩一般、但是总是能够嘻嘻笑笑地过好每一天的人呢?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自己早已失掉了本心,只是我们不能停下脚步。与同桌的绝交,也仅仅是一句“你连这个都不懂啊”,或许以前我会恼羞成怒,但是我现在也只能在心里说,没错我就是这么笨。
或许我会告诉你我的烦恼困惑,可是我没有再提起笔,你的那些信封也早被我放进盒子里,藏在了柜子的深处。我又何其不知道我们的那些种种顾忌已经不是言语能够解决的,尽管或许你也会有这样那样的烦恼。以前也曾经难以接受的别离,还能够用眼泪去宣泄,却也好过现在表面而肤浅的愉快。我也早已失去了那种真诚不用掩饰的快乐了。
人的相见,又何曾不是最初的印象更加美好,即使是误会、又或是欢愉,纵然如何,也不过是没有瑕疵没有经过雨打风吹的初识。只是自己都会心寒,彼此之间,如果只是为了毫无瑕疵而恐惧风雨,又怎能共度难关,得到更加深刻的情谊。想想,其实也只是希望各自不要改变,依旧是彼此最初的印象罢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却又无关风月。
失而不一定就会复得。
我们只能一个人独行,不怕也不能惧怕输。
后序:希望不要去揣测文中提到的对方是谁,毕竟这样一份已经逝去的友谊只是我内心一点点淡淡的记忆了。不希望任何人做多余的事情,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平复心境,心如止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