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我亲眼目睹宗堂动用了“超能力”的那一天晚上。这让我极为震惊,我安抚着自己,想着:“这不过是一个巧合。”可宗堂为何脸色苍白?另外,我还未从哪个科普书上看见过正常的空气会无缘无故的炸开。这件事不会引起大的反响,充其量也就是一篇花边新闻,但却令我彻夜不眠。一觉过后,我心里的波动也平静了许多。直到这时候,在我自身正式认同宗堂是一个异乎寻常的人后,才觉得宗堂的行为似乎有些过激。那几个坏学生也只不过抢了几个钱,难道就要付出那样大的代价?可是,那老妇人、坏学生的狞笑,却震撼着我。我并不是一个激进派分子,可我还是发现自己已经逐渐认同了宗堂的行为。
清晨,照样来到学校。宗堂什么也没有变,不过对我好似有点儿畏缩。他没有不厌其烦地对我微笑了,也很少跟我说话,甚至连看一眼都不多,这让我感到有些难过。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多月,终于有一天课间,宗堂忽然把我拉到身边,轻声说:
“你都看见了?”他有点儿惧怕的意思。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应了一声:“嗯。”
“答应我。”他好像非常担心地说出了这句话。
“当然。”我装作漫不经心地答了这句话,然后便去掏作业本。
他露出了久违的笑。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放学时,宗堂忽然提出要跟皇甫峰一起去医院看他奶奶。皇甫峰是我们班中家中经济最不好,又最不幸的一个。他母亲是个低下的打字员,父亲则是工人。他爷爷早就去世了,留下个中风的奶奶,在医院都躺了好多年。皇甫峰天天都愁眉不展,一放学就往医院跑,去看他奶奶。不过有人提出要跟他一同去医院,倒还是第一次。
至于去到医院后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没有跟着一起去,所以也弄不清楚。反正过了两天,皇甫峰奶奶的病好了,在一个匿名送给皇甫峰奶奶的花束中夹带了许多钱,足够偿还许多年来皇甫峰家欠下的债务。他爸爸被一家公司的经理看中,不用再做苦力了。我知道这是怎么一会事儿,所以宗堂一来了,便跟他开玩笑:
“给我也变出点钱来如何?”
我们俩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我很快发现,宗堂不仅是一个受上帝眷顾的、天生懂得魔法的男孩那么简单。他似乎并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这真是一个古怪的想法!”我不时对自己说,不过我已经被那古怪的同桌,带入古怪事情的旋涡中去了。另外,我发现宗堂不是孤身一人的。
班中又来了一个新同学,叫薛碧华。她也跟宗堂一样古怪,最重要的是……她似乎也懂魔法。一个要上前去欺负她的大学生几乎碰不到她,就像两枚方向不对头的磁铁怎样也摁不到一起一般。她常常和宗堂冷眼相对,那眼神绝对不是能从11岁的小孩眼中放出来的。我打了一个寒战,他们要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么?
这个薛碧华,也是极端内向,也仿佛是个天才,学习成绩像支箭似的飚升。可她与他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薛碧华根本就没有同情心,很冷漠,我行我素。当她得知我和宗堂交情较其他人深后,便警告我了:“不要跟宗堂来往,否则,你会被我杀死的。”
我不寒而粟了,我仅是一个普通人,又不是什么神仙,一个会魔法的小孩肯定能轻而易举地将我杀死。当我在家中胡思乱想时,又一件事情发生了。
一天早晨我醒过来,世界静悄悄的,没有悠闲的鸟叫,没有讨厌的汽车轰鸣,也没有楼上的装修噪音。我从窗户向外看,恐惧充塞了我的头脑:一个人也没有!
我骑上单车冲向学校,一路上连鬼影都没有一个。来到学校,我发现教学楼楼顶上有两个黑影在互相碰撞,是宗堂和薛碧华。很显然,他们在使用魔法对战,火球在他们俩中间飞来飞去,使人眼花缭乱。薛碧华跳到半空,避过一个火球,寻找了一个落脚点,落到上面又跳起来,就像脚下装了一个弹簧似的。宗堂的脸上已经有一条被火球划伤的痕迹了,而且疲惫不堪,薛碧华占了上风。她连续打出好几个火球,宗堂有气无力地举起手,一大块水泥墙像被无形的手举起,与扑来的火球同归于尽了。随即,校园中的假山和每一块石头全都朝薛碧华砸去。这简直是华丽的场面,我简直看呆了。薛碧华被烟雾隐没,不过却很快跳上来,并且对宗堂发起攻击。宗堂挪动摇摇晃晃的身体,“飕”的一声没了踪影,火球扑了个空。
薛碧华抬头望望,沿着宗堂跳过的地方连续打出火球,不一会儿,空中忽然又一物体炸开了,宗堂掉下来,遍体伤痕。薛碧华冷笑着,可宗堂却猛然打出一个火球,将她摞倒。两个对手都倒下了,世界恢复宁静。
半晌,我才反应过来,翻越栏杆跑进校园,却如何也寻不着宗堂与薛碧华了。在这个故事中,我只是一个配角,因此,也不能告诉读者再多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