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月光溶溶的夜晚。海滩上隐隐烁烁的星空中挂着一轮下弦月,月光淡淡地洒落在椰林上,夜幕变得魔幻起来。
海风一吹,椰树沙沙作响,好像催眠的乐章;树下斑驳的椰影,摇曳生姿。月朦胧,树朦胧,他也变得朦朦胧胧。不由自主地走进了这个诗情画意里。
他想起,有个诗人说过:“月若有情月亦老,月若无情月长圆。”半圆,莫非意味着今晚的月亮也生感动情了?如果真的是那样,他愿守着这半轮月亮,守着它淡淡匀匀的光芒。
痴迷呆醉了的他,慢慢拎着鞋,魂不附体地在水与沙的浅滩上徒步,边走脚趾头边插入细沙,无意间把藏匿沙里的她——螺,托出沙面。
他把她捧于手中,细细观察,不太大,和扇贝一般大小,黄灰色的纹路,壳很滑。看着螺的那刻,内心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恍惚。
他手中的螺,欲言不能,惹他生怜,生萌的感觉一晃就过,那是素来爱螺的原故吧。
放生的愿望让他轻轻弯下腰,将螺重埋于沙中让她回归原始。一个浪头盖过,一切都无痕迹。看着远方赶海的人,他还为她祈祷,然后远离。突闻身后 ,传来凄惨的唤声,“我千年的等待 只为守候 你的到来……”
他转身回头,发现莫大浅滩,除了远方有赶海人外,没有别人,可海风中隐隐约约就有着一种撕心裂脾的诉说。以为一种幻觉,继续徒步。奇怪,今天为何来海滩?平日若不是陪朋友,自己从不来海滩的。生活中,不知为何刚才螺壳上的黄灰成了他生活的主色调。父母曾对他说:你就是与别人不同,还在妈妈的襁褓中,对颜色就有喜好,看到黄灰色你就开心,你一哭,给你找来黄灰色,眼就发亮笑眯眯。
这段时间,他曾做着同样的一个梦,梦中他和她相遇的一个情景。天空霞光万道,紫瑞万般,一个女孩,黄灰色斗蓬,里面穿着是一条黄色的丝绸长裙,深情款款向他走来,伸出纤尘不染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说:你真的忘了我们的前缘,忘了我们的相约?
他却痴心对她说:我们认识?你为何对我总说着同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却吟咏
送君别海边
你我千年缘
说好不忘情
我们会相等
于源在海滩
无奈,他总是不明。若问,一阵微乐伴她离,他却醒了。曾同朋友说过此梦。朋友笑言:你也许真的有所等,要不那会象你这年龄没结婚?
是啊,身边多少女孩子喜欢自己,可不知为何就没法让自己动过心。难道真的象朋友所言,有所等?
矗立海滩的他,迷惑不解。沉默凝固中的思维,顿悟,终于明白他和螺的情结,她的渴望:企图扑过沧海 ,千年的等待只为守候他的到来。愿意他用柔软嘴唇将她身体溶入他的体内。蓦然回头,茫茫海滩 再也找不到浅水沙里守缘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