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安卡为细微的幸福,掉下眼泪。
她没见过明亮的东西。从来没有。
你给她,你骗她,你宠她,你要她,你让她抱着怀里一团虚无的温暖迅速坠落。
所以主惩罚的第一个孩子是她。轮回像粗糙的绳索在安卡的颈上勒出血印。
嗜血的蝙蝠流下欲望浸透的粘稠液体。精灵被困后不分昼夜的敲打挣扎。
“母后是圣母一样慈祥的样子……”
安卡抚摸蜗牛的壳缓慢的呢喃。偶尔,她也会暗恋上伪善口中吐出的触角,它总像罂粟 般凄美地流泪。
你站在彼界的晨曦里,瘦长的身子撑开迷雾,张开双臂扬起眉角,温暖扩散,满天满地。
你说,卡卡,你好冷,过来我抱。
贰:
安卡很久没有向她的符咒请安了……安卡等她回来。
“没有意义的杀戮已经过去了,你可以不要记得它。你可以。没关系。”
安卡捡起雏菊凋谢落下的锈屑微微笑。“附体也可以很美好。”
叁:
口里嚼着大块大块烈性糖果的安卡时常地觉得痛。
于是每个暗夜的角落她都把头埋到自己的灵魂里忏悔。
而每次简单的期望变得哀艳时,安卡仍旧自觉扣上锈迹斑斑的枷锁,双手合十地祈祷。
肆:
如果安卡还可以端起酒杯低眉浅笑,她会让陪她的墓碑也安安心心睡下去。
天空裂开一道口子,冷漠探出头来看着安卡捂嘴耻笑,四周散发出高贵奢靡的光芒。
它施了法术,于是寂寞在安卡的结界里野草般地疯长。
丰硕的誓言常常在安卡跟温暖唇齿相依时逃走,那是个鬼崇的小偷。
安卡的经脉被丝丝抽去,安卡最终觉得疲惫。
安卡厌倦了站立。她的脸廓变为圣经上说的合适静谧的形状。
左眼睑下,有颗痣苦闷而惆怅地正在茁壮。
泪痣。生根发芽。
孤僻沼泽上湛蓝的火焰把肺叶烧成薄片。揉碎的尴尬纠结成安卡帽子上的绸缎。
安卡的泪滑入舌尖,毒,无色无味。
伍:
去刑场,安卡一路很安静。
安卡的脉博含蓄的跳。
一切,如神所愿。
陆:
你的第三个夏,你称赞说水晶结界里死着的安卡好漂亮。
废弃的伤感发出撕裂的惨叫。我们都在隐约的微笑。
眼角被堵住,安卡睁着眼睛抱着碎片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