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 小说 阅读指导

　　我的朋友
　　（一）
　　玉山，英城中学的现金会计，个子不高，皮肤白，方方的脸盘，大眼睛，浓眉毛，像他的母亲；人很瘦，如果你把他的袖子撸到胳膊肘的上边，呀，那细的胳膊，像初中生的一样。玉山长得不像他父亲，玉山特像他妈，男儿随妈，此话在玉山的相貌和身材上，确实得到印证。
　　玉山的父亲高个，皮肤白，也在英城中学工作，八几年，学校校办企业很是时髦，玉山的父亲和天井的秦连成一起办汽车修理，那时的校办企业，可以不纳税，或是很低的税，哪位老师如果有关系，有路子，做校办企业赚钱很容易；英城中学高连怀老师还在别处办洗衣粉厂，高连怀老师的洗衣粉发给过老师，但去污效果很差……
　　（二）
　　玉山那时二十岁，才上班，大约比我晚两年。
　　其实，学校里的老师与会计成为好朋友的少，会计属于领导层，晚上排领导值班的名单里，其中有现金会计玉山和英城学校的主管会计；教师中教研组长、年级组长都不能有晚上值班的权利的。玉山的父亲和我高三的贾志芳老师关系很好，他们是同龄人，玉山九三年结婚喜事是在平谷县城的楼房举办的，贾志芳，赵会文这些老教师都去了。我有了属于自己的楼房时是零三年，整整晚了十年，……我和玉山是同龄人。
　　（三）
　　好朋友自然无话不说的……想起啥聊啥，胡侃乱说打发时间。
　　“我姐姐和你是同学。”玉山望着我们的驱蚊器，抬头随口聊了起来，大集上的人很多，但是想买驱蚊器的人几乎没有的…… 我、玉山、志军我们坐在地上，累了时，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搭在支楞着的右腿上。
　　“怀立，你是八六年毕业的。”玉山说话的时候，眼睛睁的圆圆的，嘴角有微微的笑意；玉山的嘴大，可是一说话却看不出了……
　　“
　　八六年从咱们英城中学毕业的。班主任解宝田。”我随意答着，眼睛留意着推着自行车赶集的人，希望有人光顾我的地摊。
　　马昌英乡大集我们仨第一次来，玉山心里肯定是找话题排除我们第一次摆地摊做小生意的寂寞。 玉山聊天的水平，比我和志军强，能在学校当会计的人，不简单的，虽有些他父亲的关系，但最主要的是他还也有自己的能力！
　　八九点钟的夏天，立秋前后，太阳亮得刺人的眼，热得烤人的皮肤……玉山的身后，朝霞散成绮，蓝空似宝石，一缕一缕的霞光透过成排的高大的加拿大杨树的空隙落在地上，如闪闪的金子……
　　我坐累了，站了起来，为他俩挡住了刺眼的光。
　　“怀立，八五年你的班主任是付宝贵？”玉山还是用一只胳膊撑着地，依然坐在志军的身侧。
　　“对！蒋礼庄的付老师是班主任。”
　　“我姐姐叫张亚芳！”玉山轻声聊着。
　　“是吗，她在我们总是第二名，学习很棒，高一我们在马坊中学一个班，高二我们搬到英城，英城变成纯粹的高中校，还是一个班；高三我去文班了。”
　　玉山原来是我同学的弟弟呀，我开着玩笑，逗得志军、玉山都笑了！
　　我砸砸嘴，大声说，“你看，那咱们的交情就是注定的！”
　　坐着的志军也插了话，“我哥哥也在二班，付宝贵的班，我哥哥叫张志宏。”
　　“张志宏，我怎么想不起来啦。”我回答的很快，低下头望着志军。体育老师短跑专业毕业的志军，很健美，穿着短裤的双腿肌肉饱满；我和玉山都爱穿长裤，一米八零的我体重一百多点，两条长腿没有什么肉，毛很多；玉山的胳膊腿和初中的孩子差不多，撸起裤腿看他的小腿，典型的发育不良；志军从首都体育师范专科毕业，到英城中学比我晚，到英城中学后我俩住一个屋住。好朋友，不错，可是回想起来，同志军做好朋友应该的，一个屋，和玉山成好朋友，是巧的呢！
　　（四）
　　那时学校福利少，除了工资，就是给教师和职工一些煤球；可能那一年校办企业效果好吧，学校发老师每人一块布料……
　　发布料那天，语文组的教研组长顾老师一大早刚好到教学处当主任，新的教研组长王老师正上课去了，玉山来到语文组找教研组长领东西，看到语文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在就让我代劳一次。
　　玉山可能也是初次张罗事，没想太多，抓到谁算谁，我听到这样的事也没多想，就高兴地去了玉山的办公室帮着拿布料去了……
　　过了两天的晚上，我在教研组备课，玉山悄悄进了屋，坐到我的办公桌对面聊，我当时没想别的，他来的晚，我同他没有什么来往，聊着聊着玉山眨着他的大眼睛，瞪着我问：“那天领布料，怀立你多拿了一块没有？”
　　我听到这，才感觉到误会了。我盯着玉山的方脸盘，看他不像开玩笑，挺认真的样子，就有些恼意，压着嗓子说：“没有！”
　　英城中学的办公室是两排平房，窗户都开着，我不敢大声说，怕给别人听到。年轻人，二十三岁的我，对自己的名誉是很在乎的。玉山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没拿！”玉山问话的时候有点像审问我。他也有些恼，我才心意平和说：“真的没拿！”
　　我刷地站起身，面对着比我小的玉山，比我矮的玉山，比我瘦的玉山，我根本不了解的玉山，参加工作没几个月的玉山说：“我绝对绝对没有拿布料！”
　　我瞪着眼，有些生气地说：“你的问话，要是换别人，肯定要和你吵架了啊！”
　　玉山看着我，还是不满地走了……
　　看！我的好朋友是因误会了我换来的。那时的玉山，刚刚到英城中学现金会计室工作，发布料是他的第一次负责人的事；教课的老师很少到现金会计屋的，我那次领布料也是偶尔的，领东西的时事应该是教研组长的分内事，是轮不到我的！
　　（五）
　　从此，我、志军、玉山成为好朋友！这以后，我还真有一次“三只手的事”，其实那是玉山对我的歉意的回报。我家有一个铁的床架子，可是没有好的床板，我看到学校的仓库里有一个很不错的床板，在一个很黑的天，正好玉山领导值班的那一天，我和志军悄悄地在玉山同意的情况下，把木板从仓库里搬出了仓库；门卫被玉山叫到他的办公室喝茶去了，趁此时，我和志军刚把木板抬出校门，这时，一辆警车从北向着我们驶来，刺眼的灯光照着我和志军，车停了，一位警察下来了：
　　“你们的木板哪来的？”
　　“我们是英城中学的老师，和校长说好借一块儿木板，白天说好的。”志军的机智为我俩争得了同情心，黑暗中的警察随口说：“好吧，明天我们和学校调查一下。”说完，警车朝马坊方向驰去了。黑暗中的我下了一身的冷汗……事后，志军多次说那次他多么的机智，只要聊天时说这件事，我就要恭维志军，拍志军的后脚呢，因为那一次，我确实吓傻了。
　　事后，我骑着三轮车，把木板运回了我家……
　　那次的“三只手的事”，是玉山领导的同意，不然，我和志军是不能做到的；去年，我的妈妈已患脑血栓，卧床不起了，她睡觉的床板，就是那块木板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