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依然。
我的名字普通到满大街都可以听到他们叫,依然。
我的大好年华全部哗啦啦地浪费在这个部落,我们这个地方就属于一个很漂亮的圆体突然凹进去一块。
那天,天很蓝,沉淀的蓝色物质,晃一晃,眼睛会疼。
很多人都说,这个暑假,不去海边光脚丫太可惜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海,只听见樱桃小雨一遍一遍在QQ里发那些照片,一片蔚蓝,就像,我们这个城市部落的天,蓝的无边无际。
这个暑假,我送过牛奶,卖过报纸,发过宣传单,我喜欢这种生活,虽然累一点,不过很快乐,浪子天涯嘛!
我爸妈都在英国,远程视频时,我妈嫌我发宣传单丢她的人,然后,就是不住地往我的账号里打钱,每次从提款机里翻出红色的钞票,哗啦哗啦。
我还是一直向往,用自己的努力看见那片蓝色,这成了我心里的小小愿望,每次掂量掂量它,都会感觉很满足。
我妈给的钞票我一般会丢给路边不住向我磕头的乞丐,他们很可怜,每次走到北街,我都会驻足,停很久,然后掏遍所有口袋,把我的钱都给他们,然后听见他们虚弱的谢谢声。
其实,我的目的不是这些。
小雨说,你既然那么钱多,不如给我狠撮一顿KFC,给他们?那都是骗人的!
我真的觉的她很俗!
后来我总是接到里面是海浪澎湃的声音的录音带,小雨说,呐,这就是海的声音
。
认识她,还是在知了叫得最凶的时候。
那天,我把给小雨的回信交到大伯手里,然后不经意看到桌子上一两封信,最吸引我的是那各色海姿态的邮票。
一样,那么蓝。
于是我要求大伯那几封信我去送。
穿上白色的衬衫,军绿色的斜肩包,骑着单车,直奔北街520号。
她家的狗很凶,从我站在她家门前敲门开始,它就一只看着我叫个不停,而我,只是看着那只狗一直笑,好像傻瓜。
她接过信的时候,叫我进来坐,然后看她把信拆开,里面是录音带,海的声音。
“第一次看见你哦,勤工俭学么?”
她一边倒咖啡一边问我。
“哦,不,我是在寻找沉淀的蓝色。”
大女孩停下来看我一眼。“这几张邮票送给你吧!我叫蓝樱宇。”
接过邮票时,我看到她的微笑,就像以前受过的伤,虽然好了伤疤,但是那种痛,还是可以回忆起来。
嗯,一样也是微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