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见!520!”爸爸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挂了电话。
我清楚地记得,就在爸爸说520的时候,和我坐在卧室的妈妈如惊弓之鸟般猛地颤动了一下。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了,但我当时着实被妈妈的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跳,就轻轻走过去坐在妈妈身边,挽起妈妈的胳膊,就在这一瞬间,我惊住了——妈妈的胳膊在抖!我吓坏了,瞪大了眼睛仔细盯着妈妈,妈妈却好像全然不知似的,紧锁着眉头,上牙咬着下嘴唇,整个面部的肌肉都好像在这一分钟僵住了!
“妈妈,你怎么了?妈……妈……”我试图唤醒妈妈,可没有用,妈妈像着了魔似的压根儿没感觉到我的存在。我真的吓坏了!
突然,妈妈向决堤的洪水一样,疯了似的一把拧开卧室门——可怜而无辜的门怕是马上就要散架了。
失去理智的妈妈一个箭步冲到爸爸面前,冲着爸爸就大嚷:“你害不害臊那你!说出那种话,真是不要脸!你别忘了你是个有家室的人!怪不得最近你对我和女儿不闻不问,不是半夜回来就是彻夜不归,原来在外面和狐狸精混上了!现在居然电话打到家里来了!”
爸爸显然是对妈妈那突如其来的大叫大嚷蒙了一下,但马上就清醒了,站起来搂住妈妈的背,还面带笑容地说:“来来来,老婆,你听我说,我……”
“你不要碰我!”妈妈大吼着从爸爸怀里挣扎出来。说实话,按爸妈的体格悬殊,妈妈要想推开爸爸是属不易。
我当时真不明白妈妈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对爸爸那么凶!我打心眼儿的有点埋怨妈妈。
“前一段时间你动不动就说要出差,一走就是几天,我竟然还相信你!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你所谓的出差就是个幌子!昧着良心瞒了我和女儿几个月!让我独守空房,你去和那个狐狸精同居!”妈妈的嗓音又提高了一倍。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但似乎又更糊涂了,什么狐狸精啊?是谁啊?我听妈妈诉说着爸爸的“罪状”,但我相信爸爸,他不会那样的!我躲在卧室里不敢出去,我怕面对那场战争,我怕看到我深爱的爸爸妈妈吵得不可开交,我更怕他们会动手,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不折不扣的煎熬,因为我不论帮谁,都会令另一方伤心。更何况现在我就是想帮也帮不上啊!我根本不了解事情的原委!就只能和以前一样,爸妈只管吵架、打架,我只管一个人躲在卧室里哭泣……门外除了妈妈的吵闹和伤心的哭声,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自己的心很痛、很痛,也很怕、很怕。
爸爸为什么不说话?难道真是爸爸理亏?我紧张起来。“不会的!不会的!”我安慰自己,甚至有点生气自己竟会有这种想法。但后来,事实证明我的安慰是错的,我的确错了!尽管我有一千个一万个难以接受,但大错已铸,我无力挽回。即使我曾经想尽千方百计,幻想着他们能破镜重圆,但最终却只换来了一个结果——一个我不曾想过的结果——爸妈离婚了!他们彻底分开了,把它们亲手织成的网,又亲手扯开,任凭我重重地摔在地上,任凭我在那儿因为摔伤而痛死!看着伤心的妈妈,瞅着绝情的爸爸,我的心被撕成了两半,在一滴一滴的滴血!
和着眼泪和鲜血,看着伤心的妈妈,我不想再伤害她!于是,我跟了妈妈,想象着爸爸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路口……但我不敢看。我怕我一旦回头会控制不住自己,我也怕妈妈——怕我的一回头更伤到了妈妈的心……那一年的那一天,我离九岁的生日还有不到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