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前记:一个人还有心跳的声音,另一个人就不能走,直到全世界没有心跳的声音……
天地间蒙起一层薄纱,朦朦胧胧,随着雨点不断加大,视线更模糊了。蕾已经感到,雨水穿过身后的枫树密骤的枝叶打落在身上,冰冷。对面篮球场中传来篮球落在地上弹起的清脆响声,此刻看不清球场上的人,于是耳边的声音渺茫了。蕾陷入深深的回忆……
那群比蕾高大的孩子,抢了她刚买的手链,一脸坏笑:“哟,那么小就爱漂亮了?”“还给我!”蕾大叫,跳起来想要回自己的东西。“滚开!”那群孩子的老大用力推开蕾,蕾急得坐在地上大哭。“啪,啪”忽然两声清脆的巴掌,蕾抬头,看到那个欺负自己的孩子捂着脸,凌高傲的眼光充满仇意。她指了指坐在地上的蕾:“还给她!”那个孩子吓得把手链往蕾手里一塞:“对不起!”他又慌忙地哭着跑掉,身后的“手下”也失魂般地跑出去。那时大家都还小,凌的身高也不过和蕾差不多,只是她的眼睛让人看了生寒,她几乎不会笑,眼睛里总闪烁着咄咄逼人的寒光。“谢谢……”蕾擦着眼泪说,凌却转身走了。
那群孩子去告老师,说凌打他们。老师叫凌来问话时,她一言不发,眼睛向上与老师对视,是仇恨的光。老师一惊,连忙打电话通知家长。蕾默默地在门边看着,心如刀绞。凌的爸爸来了,当天晚上凌被爸爸粗暴的打了一吨,但却没有哼一声,眼睛里肆放寒光。那晚,她独自蹲在家门口,蕾轻轻地走到她面前,雨水冰凉地落在黑夜中。蕾想帮凌擦去嘴角的血,凌却推开她,摇头。雨更大了,落在地上溅起了黑色的水花,替两个女孩子絮絮不止的哭起来……
“哎,发什么呆?”冰冷的语气打断了蕾的回忆。“啊?”她忙抬头看眼前湿透了的女孩,她美丽得像最纯的雪,也冰冷得像最寒的冰。“可以走了吗?”蕾问,凌点头,”今天怎么回去得那么早?”蕾问。“……你的身体经不住雨淋……”凌拍着篮球向外走去,蕾紧紧的跟着她。
傍晚时分,天下起太阳雨,夕阳的余辉照得两个女孩如此灿烂,公主摸样却像男孩子脾气的凌,女神般宽容,柔弱的蕾。凌豪华的家经常只有她一个人,妈妈很早以前病逝,爸爸到外地做生意。凌的晚餐一般由蕾做,今天也不例外。只是蕾有点心烦意乱,老是盯着手机看。这几天,总有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打电话给蕾,蕾恨透了那些流氓,但她不想和凌说,因为她担心凌会像以前,为了保护自己,她总是矮打。可是手机还是响了,那一串串令人讨厌的号码亮起,蕾迟疑,凌发现了不对劲,一把夺过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传来了恶心的称呼。“再打电话给蕾,杀了你。”凌一字一顿的说,声音咄咄逼人,蔓延着令人窒息的寒意。对方似乎惊得顿了下才说:“你是谁?”“黯然凌。”“你狂……”对方还没说完,凌就挂了电话。蕾呆呆地望着,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做你的饭。”凌平静地说。
晚饭过后,蕾向凌道别回家。“伞,在门后面”凌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蕾这才发现天在下雨。她微笑着走出门。其实蕾并不是一个人走在路上,她也感觉得到,黑暗中凌一直跟着她,直到蕾平安到家,凌才转身走进雨里。蕾看着被雨水打湿的身影和面无表情的样子,泪水夺眶而出。
接下来的日子,那群男人再没打电话来,这让蕾感到疑惑,除非他们消失,不然不可能就此了结。她偷偷到望着凌,为她担心。篮球场上,凌依然神采奕奕,蕾还是一边默默地看。“蕾”凌忽然喊。“啊?”“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的心跳的声音,那她更应活下去。”凌说着,把球投向篮板。“不,一个人还有心跳,另一个人就不能走,直到全世界都没有心跳的声音。”蕾脱口而出,那一刻心剧烈不安。“哐——”篮球重重地打在篮板上,没有进球,掉在地上,弹起。凌摇头,没有接球也没有回答蕾,球场上静得只听见两颗心跳动的声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