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自己？”我的嘴巴也开始想“脱离岗位”了。他点了点自己雾气弥漫――如果你亲眼见到，你会发现用这个词完全不过分――的头，说：“当时我为了防止外人侵袭，故意打了一粒爆破灵砂，它在受到巨大震动的时候会爆开，当然，灵力的强大也会引发震动。我当时正是因为没有想到这一点，在化仙的巨大灵力之中，灵砂爆开了，我的肉体一下子化为灰烬。”
我们一下子紧张起来，只见他又缓缓地开了口，耳边再次响起了他的声音：“但由于我心灵力量极其强大，硬是找出了一个隐肉身，从现实中摄入我的灵力范围内发育成肉体，它就是记忆――”
“记忆――肉体？”我吃惊地问。“嗯，当时我就后悔了，但我没得选择，千百年的记忆一下子缠上了身――你信不信。”他飞快地用眼睛，也就是那道微光，扫了我们一眼，“这里，有你们一生的记忆。”
“那就是说，您拥有任何人的记忆？”
“仙以下的，都有。所以我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地难看，甜蜜、苦涩、酸楚，各种记忆形形色色，导致我成了现在这样。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再也不能成仙――尘世的记忆束缚着我。”说完之后，他的面孔忽然清晰起来，这时我才发现，他的面孔是多么俊美。
“听夜曲，是吗？”他笑了。我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呵呵，连你也没想到会掉入一个血肉之躯。”他说着，诡异地向品文眨了眨眼。只听品文一声尖叫后，再也不见言语了，无论我怎么追问他尖叫的原因，他都犹如石像，不言不语。
“他怎么了？！”我开始将矛头指向记忆，“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知道了一个秘密。”他再次话锋陡转，“你有没有试过，一个人在世界里，一个真正的人，在一个除他之外没有真人的世界里。”
“克隆人？”我一下子想起了《迟暮鸟语》。
“非也。”“或许我……正在试？”我稀里糊涂地说出了这句话。
“当局者清帝观者迷。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又说道。我沉默不语，一个千万年不止的“仙”的话，必定蕴藏着什么玄机。是什么呢？
“你为什么要想玄机呢？小臭屁，其实现实就是玄机，话在玄机里当然察觉不出玄机，只有直白，才会被认为是玄机，因为现实爱颠三倒四。”
“无弦琴你就收去吧！不用任何手法，只需要一首歌――随便一首都行。”他丝毫不给我思考的机会，“别想那么多了，你和特级小子一起走吧，你不是要找阿炫吗？收了无弦琴，自有路走。你的身世，自己去揭开吧！”
“等等。”我突然开了口，“我们要去光系，据说……”
“身世是吧！嘿，光系不就等于狗屁吗？”他笑了笑，“在你们离开之前，能不能答应我，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儿？”我们的兴起一下子被提了起来――“杀了我，杀了我――”
“为什么？”品文终于开了口。但记忆仍旧微笑地吐出三个字：“杀了我。”
那声音低沉，却有力，和记忆的微笑根本对不上号儿！仿佛是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缥缈，仿佛云里雾里，一层一层，丝丝清凉，仿佛浪水齐滚，一波一波，魅音迭起；仿佛山高水远，声回万响；仿佛……说不出的一种调……我极力控制自己，但却生硬地踹飞了他，蕴含巨大幻灵虚的一脚可不是品文能受得住的，只见他口喷鲜血，无法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