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恋
思 · 恋
苍溪县陵江镇第二小学校 谢小军
我的老家在嘉陵江边一个山村里,那里背靠着郁郁葱葱的大山。打我朦胧的记忆始,村子四周就是绿树环绕,一条清凉清凉的小溪如玉带,常年围绕着这个古老的村庄。思绪驻足在高高的青山顶上,浓浓的思念便发酵开来。
那是一个人气旺旺的村子,光十岁左右的孩子就七八十多。夏天,晌午,正是酷日当头,鸣蝉难耐的时候,快活的叫嚷声却早已飞遍了山湾里的大小塘堰。孩子们或三五成群在水里头玩水仗,他们的两只小手用力地击打着水面,水花四溅;有的孩子们站在高高的坝上,闭着眼睛,捏着鼻子,仰着脑袋,倒插着“噗通噗通”钻入水底,好长时间才从远地方露出个小脑袋,两只小手直抹着头上的水珠,黝黑黝黑的脸上露出纯纯的笑;还有的孩子们就骑在牛背上,双手牢牢地端着牛角,驱使着牛儿们在水里飞快地游,那一圈一圈的浪花立刻向四周扩散开去。
太阳斜斜地靠向西边的山岭,晚风送来浓浓的青草气息,牛儿们甩着尾巴,悠闲地在草地上吃着草,疯极了的孩子们又在草地上玩开了游戏,欢乐的叫喊声便在晚风里荡漾开来。
远处开始飘起来一缕缕炊烟,村口的大喇叭里又奏响了欢快的《在希望的田野上》。该回家喽!又是一大群孩子骑在牛背上,“呜哇呜哇”地吹着短笛,渐渐隐没在村口那片密密的树林里。
村口那棵古老的大树下,叼着旱烟的花胡子大伯,扛着锄头的中年汉子,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他们望着夕阳下那一片片微风中泛着金黄稻浪的稻田,只顾“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喜悦写满了饱经沧桑的脸,他们正憧憬着丰收到来的那一天呢!
月儿悄悄地爬上了东山,皎洁的月光铺满了大地。村口树林后的大晒坝里,早已歇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男人们围在一起议论起家国大事,人群里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哄笑;大婶们悠闲地摇着大蒲扇,摆谈着家长里短;姑娘们一边忙着手头的针线活儿,一边嘁嘁喳喳说着谁也听不懂的悄悄话;孩子们在坝子里不停地追逐嬉闹,疲倦了,就靠在爷爷的背上,或是坐在奶奶的膝前。这会儿,花白胡子的爷爷们捋捋颌下的白胡子,又开始了评书一般的龙门阵,什么《三国》、《水浒》、《杨家将》,那是张嘴就来。在我心里烙下深深印记的“徐向前强渡嘉陵江,田颂尧望风八百里”,“黄猫垭大捷”,“李蘊璞舍身闹革命”……好多好多关于家乡的红色故事,就是那些时候听来的。孩子们开始听得如痴如醉,慢慢地,慢慢地,疲倦的思维融入了古老祥和的宁静之中。
村子里人们守望相助的习俗由来久远。村子里无论谁家来了客人,那也是大家的客人。这家摘一些园子里的瓜果,那家捧一些花生、干果,只要有的,那就应有就有。成年的客人来了,村里平辈儿的便会寻上门来,找个借口抽上一支烟,聊一些见闻,说上一阵子话,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去;年少的客人来了,村里孩子们便会众星捧月一般,有的会陪着去钻山洞,爬树采野果;有的会陪着在村边的溪沟里摸鱼笼虾;有的会陪着在村边树林里掏鸟窝……那是极尽心意,让客人受尽优待。
村子里无论谁家有了红白事情,只要是事儿,无需谁招呼,男女老少,便会自觉地聚集在那家,出谋划策、借物跑腿、送信支差、待客接物……一件件事儿办得妥妥帖帖,热热闹闹,风风光光,保证主人家倍感欣慰,倍感称心。
也曾多少次,村里白胡子的大爷替过我肩上的水挑子,拉着我走过弯弯的山路,送我回家;也曾多少次,头发花白的大婶替我背着沉沉的草捆,走在窄窄的田埂上,还有那长满胡子的大叔……那纯朴热情的大姐……
也曾记得,在我拿到通知书的那天,村子里又如喜事一般聚集在我家堂屋里,他们传看着,翻来覆去端详着那张盖着红红大印的通知书,腰插旱烟袋的大爷,乐得合不拢嘴;长胡子的大伯喜上眉梢;玩耍的小伙伴那羡慕的眼神。我敢说,那天,我比现在的那些影姐歌星绝对风光百千倍。从此,村子里一个又一个的放牛娃走出了大山深处,顺着流淌不息的滔滔嘉陵江水,走向祖国的四面八方。
弹指间,三十个春秋过去了,我的思绪又站在故乡那高高的山顶上,遥望那逝去的岁月。
那些满载着我童年欢乐的青山还是那样绿吗?记录着我少年欢笑的小溪还是那么清凉吗?那些饱经风霜的大爷大叔大婶大姐还硬朗吗?那浓浓醇厚的乡音、乡风还是那样柔和悦耳吗?我的父老乡亲还好吗?
朦胧的泪光中,那青山绿水,那花白胡子的大爷,善良热情的大婶,淳朴憨厚的大叔,天真可爱的小伙伴,一齐浮现在我的眼前。
难忘我的父老乡亲!
小学6年级 - 经验谈字数:1748 投稿日期:2014-12-16 10:27:00
推荐3星:[阿宝儿]2014-12-17 15:54: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