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背篓,把干柴仍到墙角,姐姐拿了一些仍进炉子,马上响起“啪啦啪啦”的声音,落叶的一生在这跳跃的火眼中终结了。每当我听见焚烧柴禾的声音时,便有死亡的感觉。
我帮姐姐到后院的菜地里摘小白菜,小白菜长得不好,小个子,有虫蛀,叶子微微发黄。姐姐提了桶井水,把菜泡在里面洗干净,再剔除不能吃的叶子和菜虫。
家里的日常用品和粮食都是火车站发的,每个月火车站的送货员都会来一次,把这些东西送来。
菜在锅里啪啦啪啦作响,跟烧柴禾的声音一样,虽然每天都听四遍,但是听见了还是会抖一下。最后一声啪啦声响完,父亲推门而入,照例把工具箱和纸灯笼往门边一靠,坐在木凳上,我迎面递上一根白毛巾,父亲一擦,变戏法似的成了黑毛巾。
姐姐盛饭,我把纸灯笼提到后院挨着菜园的小花丛,把里面的萤火虫尸体往下倒。花开得很绚烂,可是花底下的土里不知有多少萤火虫的尸体。
晚上吃过饭西边只剩下一抹夕阳,洗过碗天已经要黑了,父亲又捉了一灯笼萤火虫准备带我起竹林砍竹子。
天完全黑掉是我们上路了。
父亲三斧头下去后,把竹子往前面一推,十几米的高竹子就倒下了。竹子落地时碰到了其他竹子,站在竹子顶端的鸟儿一声恐惧的惨叫,飞走了,仿佛再也不回来。
砍下的竹子就放在林子里,明天下午再来运。
马上深秋了,这可能是我家今年最后一次砍竹子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