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去年的自己,初到上海,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新奇有趣的,整个世界好像画卷一般在我的眼前徐徐展开。我来不及迷茫,顾不上忧伤,更没有为思索深层次的问题腾出足够的大脑空间。
然而,过了不久,我就有了空虚之感。我本来就该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像从前那样,义无反顾地站在我的身后,帮我解决一切麻烦并且没有半句怨言。一些早已渐渐远去的往事又依稀浮现出来。我怀念2010年圣诞节的糖果盒,以及糖果盒里写着勉励话语的小纸条;我怀念2011年的樱花和紫藤萝,还有洒在路上的笑声;我怀念2012年的那次,被“强制”拖进地下室,在“逼迫”下助人为乐讲解数学题的“惊险”,以及讲完后的那点虚荣的成就感。
念旧是一种奢侈,有些东西注定是回不来了,只有依旧易放难收的思绪,还在纠缠不休。于是,我学会了玩手机,空闲时一遍又一遍刷新着QQ空间,似乎看到自己牵挂的人留下的几丝痕迹,才会心安。可是,一条动态是动态,一百条动态也是动态。思念作祟,心像一个无底洞,无论如何也填不满。
夜深人静时,忍不住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你说过你不会让所有关心你的人失望,不要忘记你曾经下定决心要成为他们的骄傲,想着想着,却又在这种情绪里沉沉睡去。
浑浑噩噩度过了寒假,二月末,面临着再次背井离乡的一个夜晚,我梦见自己不知是在火车站还是在地铁口迷了路,问路而又无人理睬,在拥挤的人流中失去了方向,找不到出口。凌晨醒来,我惶惶地落泪,无法停止疯想,竟再也睡不着了。
最后,独自一人踏上了远行的路,却发现,天生缺乏方向感的我,原来也可以独立地穿过这千里路,顺利返回学校。
无数次在日记中无病呻吟自作多情信笔涂鸦,无数次给从前的朋友轮番发送骚扰短信。
一个个日子从指缝间滑落,阴晴圆缺已然成为历史。每个人的世界都会有天黑,但是,那又怎样?
我假装把半年一次的回家看作是无关紧要的一件事,可以一笔带过。平平淡淡也好,值得留恋的也好,让我带走的却是以后无数次用来回忆的新材料。
前些日子打工,想象中原本应该属于画廊的那种文化氛围,也被不可遏抑的世俗气息所取代。
“你们一个个光知道吃!都是些饿死鬼投胎!你们书都白念了一个个啥都不如!……”(注:省略号为脏话消音。)
我平静地听完,对自己说,淡定些,你要明白没有人有义务对你态度和蔼,何况人家是大老板,这就是不遵守纪律提前几分钟吃午饭的结果,你没有做到无可挑剔,所以人家有权利骂你。
有人说我变了,变得冷漠了。或许冷漠一直潜藏在我的骨子里,只是现在才显现出来。现实的确很现实,心中的童话城堡或早或晚都会倒塌,倒塌了也好,不然,明知它是蜃景,是幻象,却执意挽留,无异于编造谎言来欺骗自己。
转眼间,又即将出发了。“又是一个新的开始”,这句话曾经让我热血沸腾,如今听起来也如催眠曲一般让人提不起精神。实际情况常常与心中的方向背道而驰。我始终不够优秀,却一次次安慰自己,如果有一天,我变得足够优秀,一定不会有人轻松地笑着,把昔日伤害我的那些话再重复一遍。仔细审视自己,换取的却是更深的失落。说过做最好的自己,可是怎样的自己才是最好的呢?不过是另一个讲不完的故事罢了。无论如何,是时候该成熟了,是时候停止怨天尤人、哼哼唧唧了。我也曾想过,要在自己二十岁之前努力做些什么,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谨以此文纪念一些时光,展望未来。
后记:本文题目来自纯音乐《念愿》。《念愿》总是让我联想到《小王子》。把过多的念想和心愿融合进来实在不易,我觉得通篇都是矫情的碎碎念,基调也似乎略阴郁。这篇文暂时放在这里留作纪念,也可以算作暂别文吧。